“白色。”
“白色?”白鷺的好奇變成了不解,“為什麼是白色呢?是因為我哥是銀色?”
“我還沒見過白色的人魚呢。”白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他的重點依舊是想看看阿悅變成人魚后的樣子,“到時候阿悅有了尾巴,我要是第一個看見的人!”
“的人魚!”白鷺又大聲嚷嚷著補充道。
斯悅歪頭,“我才是第一個看見的。”屁,他自己都沒見著自己的鱗片。
“那就你自己先看,我哥第二個,我第三個……”白鷺掰著手指頭數,忽然頓住,看向樓上,“剛剛那一位漂亮的女士,是阿悅你的媽媽嗎?”
在客廳,白鷺一直沒有獲得出缸的允許,陳叔和他哥都擔心女士暫時無法接受人魚,讓他先呆在缸里,所以他只能遠遠地看著。
“對,”斯悅點頭,“以后我媽就住下了,她可以在家陪你玩兒,我媽會很多玩的。”
白鷺狂點頭,“好,好,好,好呀!”
看著貼在玻璃缸壁的淺紫色魚尾,斯悅蹙了蹙眉,“你的尾巴最近還好嗎?”
“還好,好幾天沒疼過了。”白鷺拍了幾下尾巴,拍出幾聲清脆的響。
他尾巴上的鱗片泛著健康水潤的光澤,看不出任何患有先天性疾病的樣子,懶洋洋地拍打著水面,看著是一條非常健康有力的人魚尾巴。
-
晚餐是溫荷親自下廚做的,和家里請的專業廚師不同,溫荷做飯有家里的味道。
斯悅胃口很好地添了一次飯。
白鷺沒添飯,溫荷給他涼拌了一盆海蜇和貝殼肉。
他抱著盆子,吃得熱淚盈眶,“我愛媽媽,我愛媽媽。”只需要一頓飯,白鷺能成為任何人的兒子,哪怕這個人不太需要。
溫荷來了,主位讓給了長輩,之后依次順下去,斯悅就坐在了白鷺的對面。
和白鷺埋頭苦吃的進食方式相比,斯悅大口往嘴里塞飯的樣子也顯得斯文優雅起來了。
溫荷則是和白簡相視一笑,繼而低頭各自用餐。
白簡怕斯悅夾不到,將芝士焗蝦端到了斯悅面前。
“謝了。”斯悅用勺子去舀蝦肉,還是燙的,他吃得很小心,“我現在得多吃點,我怕等我變成人魚了,也要像白鷺一樣,天天吃生海鮮。”
白鷺抬起頭,“生海鮮怎麼了?你歧視生海鮮?”
斯悅微笑,“我只是不喜歡海鮮,生的熟的都不喜歡。”
“你這個,能吃?”白鷺不愛熟食,小時候嘗試過,吃不出什麼特別的味道,食物軟爛,口感和生海鮮完全沒得比。
沒等斯悅作答,白鷺動手捏了一只蝦帶殼喂進嘴里,白鷺被燙得直哈氣,又不肯吐出來,陳叔給他遞過去一杯水,他接到手里后沒喝,一直等到把蝦咽下去之后才喝水。
“這個,”白鷺用叉子指著那盤蝦,“甜甜咸咸qq彈彈的,好吃,媽媽,明天也給我做吧!”
溫荷笑著點頭,“好。”
斯悅提醒白鷺,“那是我媽。”
白鷺的腦子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很靈光,可能是事關他以后的口糧,“阿悅你的媽媽就是我哥的媽媽啊,我哥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啊。”
斯悅用勺子舀著蝦肉,慢騰騰喂進嘴里,邊吃邊吹,芝士牽出柔軟的絲,他專心致志地拉,越拉越長,溫荷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斯悅瞄了溫女士一眼,舌尖卷著芝士飛快卷到了嘴里,咽下去的時候不是很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白簡從斯悅唇上收回視線,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晚餐后,斯悅從書包里拿出書,上樓之前,拐彎到會客廳,“白簡,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說?”白簡支著下巴,看著站在門口的男生。
“你等會能送一瓶可樂到我房間嗎?”斯悅小聲說道。
白簡挑了挑眉。
斯悅明白對方是在問為什麼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客廳,“我媽在客廳和陳叔還有幾個阿姨聊天呢,一時半會兒估計聊不完,她還說要買一張麻將桌,我要是去廚房拿汽水,她肯定要說我,你喝他肯定不會管你的,你就拿了給我送上來。”
“冰的?”
“冰的。”
“可是你現在……”白簡嗓音低緩,“可能不能喝冰汽水。”
斯悅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不如之前了,哪怕是昨天和今日相比,今日都是要差一點的。
哪怕他自己現在沒什麼特別明顯的感受。
斯悅舔了舔嘴唇,他沒試過和白簡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他不敢。
白簡只是看著脾氣好而已,其實原則性賊強,賊不好說話,他可太了解白簡了,心眼又多又壞,馬蜂窩的眼都沒有白簡的心眼多,否則白家在青北的地位也不可能如此穩固而不可撼動半分了。
“不喝冰的,我忙完了給你送來。”白簡拾起鋼筆,在桌面敲了敲,“去做作業吧。”
“……”斯悅頓住,“我還有一件事兒。”
“你家鋼琴在哪兒?”平時上課可能可以缺勤,反正白簡肯定會幫他向學校打招呼,但迎新晚會不能缺席,班里的節目就那麼三兩個,雖然不一定能得一等獎,但也不能拖班級里的后腿。
“我家?”白簡的鋼筆又放了下來。
斯悅一怔,改口改得飛快,“咱們家,咱們家的鋼琴在哪兒?”
白簡變臉如翻書,他語氣溫柔地問道:“可以讓陳叔帶你去音樂房,為什麼突然想起來問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