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對對方和對方做過的事都沒什麼印象,但上次和周陽陽他們一起去給白簡買禮物的時候,在電梯中碰見對方,周陽陽說:這是你的腦殘粉。
斯悅垂下眼,面對望川非比尋常的熱情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用杯子撞了一下對方的杯子,“喝一個。”
望川受寵若驚地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都喝完了,興奮得手都在抖,呼吸也亂得沒有任何節奏可言。
他從未離斯悅這樣近過,哪怕是上次在電梯里,他和斯悅之間也間隔了一個人。
這是他和斯悅十分難得的一次對話,他看著提前就開始了的錄音,他要將這次對話完整的錄制下來,以后每天睡前循環播放,就好像斯悅每天都陪伴在他左右一樣。
可惜,他這樣喜歡斯悅,斯悅的眼中卻從來不曾看見過他。不過值得慶幸的事情是,斯悅的眼中也沒有其他人。
望川喜歡斯悅身上的朝氣,目中無人的傲氣,他恨不得將斯悅制成標本放在最精美的櫥柜中。
但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白簡先生一定會知道,然后剝了他尾巴的皮。
但是,稍微碰一碰沒什麼關系的吧。
望川將椅子朝斯悅挪得近了一些,卻也不過分,他知道斯悅不喜歡和人太親密,斯悅的很多小習慣小毛病,他都知道,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上最稀罕的寶藏,他甚至為此感到興奮不已——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多麼令人亢奮啊。
他想讓斯悅身上,沾染上他的味道,反正白簡先生也不可能分辨出是誰在他斯悅身上留下了味道。
帶著他的味道的斯悅再和白簡先生親近,就好像,他也參與進去了一樣。
望川用公筷夾了幾片筍到斯悅的碟子里,期間不小心碰到了斯悅露出來的一小段手臂,人類的體溫是溫熱的,比任何人魚的皮膚觸感都要美好。
“你嘗嘗這個,味道很好的。”望川滿眼期待。
斯悅只吃了一點兒,他覺得筍的味道怪怪的,怎麼做都是怪怪的。
望川忙得不亦樂乎,斯悅擋住了他再想靠過來的身體,“你好好坐著吃飯,別忙活了。”
望川滿眼星星地狠狠點頭。
斯悅:“……”這就是周陽陽所說的,腦殘粉嗎?是腦殘吧。
見望川搭話成功了,其他人也有了膽子,紛紛舉著杯子小心翼翼地過來。
都是同齡人,斯悅其實也不是很好意思拒絕。
他用手蓋住杯口,似笑非笑,“我是來陪你們喝酒的?”
少年狹長多情的眸子冷下來像一柄閃著凌厲寒光的刀刃。
他只和望川說了幾句話。
因為是校友,還是同一屆的。
之后,他就自己一邊吃著肉一邊喝著酒。
侍應生還比較有意思。
給他推薦這兩天船上客人點的最多的酒,“度數雖然不高,但還是挺容易醉的,不過味道非常好!”
是白葡萄酒,度數并不低,斯悅看了一眼單子,“不要,啤酒就行。”他和周陽陽他們一起喝啤酒吃烤肉這樣的搭配吃習慣了,再換別的他懶得適應。
船上的啤酒是國外釀造的,度數不低,在斯悅可以接納的度數以上,他喝了幾杯,就已經產生了淡淡的醉意。
斯悅見好就收,適可而止,將杯子放下,緩了緩,看向對面的白鷺,“白簡還沒來?”
他剛問完,就見白簡帶著蔣云蔣雨從樓梯那邊上來了,蔣雨是一路跑過來的,他一屁股坐在了白鷺的旁邊,從桌子底下自己拿了盤子,“餓死我了餓死我了,我的隨便烤點兒就行,但是不要烤得太老,隨便燒一燒就好。”和白鷺差不多的口味。
斯悅旁邊的位置留給了白簡。
白簡坐下后,看著斯悅跟前還沒喝完的半杯酒,“喝酒了?”
斯悅用筷子戳著盤子里的青椒,“吃烤肉不喝酒,不是耍流氓嗎?”
白簡望著斯悅,斯悅的目光不閃不避,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過了幾秒鐘,白簡移開視線,將杯子拿到手里輕輕嗅了嗅,度數沒比白酒低多少的啤酒,就算沒喝醉,也是喝上頭了。
再開口說話時,白簡抬眼看著專門為斯悅烤肉的侍應生,“他喝了很多?”
對方:“阿悅少爺吃幾口肉就會喝一口酒,有時候是一大口,有時候是一小口,我們的杯子是兩百三十五毫升的,他一共喝了四杯,這是第五杯,喝了一半。”
“……”
斯悅沒喝醉,但反應確實沒清醒的時候快了,他握著筷子,看著侍應生翻烤著烤盤上的肉。
“吃了多少東西?”白簡又問道。
“沒吃多少……”侍應生答,在心里暗自感嘆白簡先生對伴侶也太上心了吧,連吃喝都要一五一十地問清楚,“一共不到兩百克的肉,幾片筍,幾個口蘑,阿悅少爺,有點挑食。”
但斯悅比他接觸過的大部分富二代都好說話,哪怕是碰見不喜歡的食物,也只是放到一旁,不會冷嘲熱諷,更加不會跳起來扇他兩下。
“我知道他挑食。
”白簡笑了笑。
蔣云從衣服口袋里掏出錢夾,在錢夾里翻出幾張票子,朝侍應生推過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