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們還是會拍下來,”斯悅看著其他位置不停有人舉牌報價,“畢竟是女王佩戴過的。”
商場里混的人,一部分信鬼神之說信得要命,恨不得在家里供奉幾尊佛天天跪拜求保佑,一部分則什麼也不信,只要有錢,什麼都干。
斯悅在這方面看得很透徹,他清楚自己身邊每個人的每個模樣,他只是懶得看,也懶得說。
“你信嗎?”斯悅往白簡耳后瞟了一眼,沒什麼變化,松了口氣。
“有時候會信,有時候不會。”白簡回答道,鏡片后的眸光溫潤無比。
“我也是,”斯悅說,“我高考前一個月拜了一個月的學神。”
“學神?”
“嗯,我們學校上一屆的學長,保送A大,還參加了高考,只差一分就是滿分,出來考場就被本地的電視臺采訪,視頻還上了熱搜。”
學神是人類,平時也很低調,對著話筒小聲且害羞地說了一句:“不過如此。”
白簡:“……”
斯悅想了想,望著白簡的眸子閃閃發亮,“不過你不用信啊,等再過幾百年,或者上千年,你就是人魚的神明了。”
白簡笑而不語,只是摸了摸斯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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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悅在拍賣會上沒見著自己喜歡的,什麼也沒買,白鷺覺得不劃算,也沒買,反倒是蔣雨,拍了一條祖母綠寶石的手鏈,手鏈有名字,叫難言。
他去后臺辦手續的時候說:“難言之愛,你們不懂,俗人。”
白簡要去見幾個生意場上的老伙計,讓斯悅先去和白鷺他們吃飯。
長長的走廊,白鷺一步一回頭。
“你說,那些老頭子對著我哥點頭哈腰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白鷺好奇道。
斯悅回頭看了一眼,商場上沒那麼多霸總,大都是花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打拼下來的江山,而太過年輕的又不夠格登上圣歌號,能出現在船上的年輕人大都是跟著家長來的,也不會來到拍賣會,更加不可能有和白簡說話的機會。
所以和白簡聊天的是幾個頭發都快謝了頂的老頭子和幾位四五十歲模樣的穿著休閑的女士。
他們肯定是在想怎麼才能和白家合作或者怎麼能在合作中獲取到最大的利益,反正不會酸了吧唧地想白簡這麼年輕竟然比老子我還厲害。
要真是這種心理,他們也站不到這個位置。
斯悅拍拍白鷺的肩膀,“走了。”
白鷺跟上斯悅,“阿悅,你喜歡烤什麼吃?我喜歡把章魚足用炭稍微燙一下吃,外頭焦焦的,里頭涼涼的,彈彈的,但是它還會動,就不會影響口感。”
“……”無情章魚殺手就是白鷺了,沒有第二人,哦,還有水母。
“我比較喜歡牛肉,不喜歡生的東西,不管是肉還是海鮮。”
白鷺伸手拍了拍斯悅的肚子,“哎呀,我知道,你們人類怕寄生蟲,感染之后會變成喪尸。”
斯悅:“……”
“你平時,少看點世界喪尸大戰這種電影。”斯悅說道。
走廊吸頂燈的光影散落在他的眉眼間,少年的面容格外柔軟溫潤。
“那假設啊,我說個假設,我要是變成喪尸了,”白鷺繞著斯悅轉圈圈,“你會殺掉我嗎?”
斯悅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問題其實經常會見到,特別是在電影的彈幕中。
斯悅想了想,搖頭,“不會,但是我會把你關起來,你頂多也就吃點章魚水母,我讓人抓給你就是。”
白鷺眼睛一亮,狠狠抱住斯悅,“阿悅你真好,你跟我哥他們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親了斯悅幾口,斯悅的半邊臉上都是他的口水。
人魚的口水涼絲絲,黏糊糊,白鷺喜歡吃糖,斯悅后來坐在烤爐邊上用紙巾擦了半天,半邊臉都還是冰冰的,跟另外半張臉的溫度不一樣。
這殺傷力……
想要來套近乎的人很多。
不管是斯悅還是白鷺,都是他們套近乎的對象,并且,他們兩個都各有各的優點。
比如白鷺是個小智障,比較好騙好接近,沒什麼心眼兒。
比如斯悅和他們是同齡人,會有比較多的共同話題,更加合得來。
這兩個人設簡直就是為他們這群馬屁精而生的!!!
斯悅胃口不大,吃飯很挑嘴,吃牛肉的方式不同,對牛肉部位的要求也不同,味道的要求也不一樣。
侍應生盛了一小碟子廚師調制的秘制蘸料,將烤好的牛里脊夾到斯悅的盤子里。
斯悅一邊小口吃,一邊聽白鷺和身邊這群人魚還有人類說話。
“這麼厲害?!”
“對啊!”
“太厲害了吧!”
“是啊,我也覺得。”
“……”
說話間,一群人不停地瞟向斯悅,卻回回都欲言又止。
斯悅雖然和他們是同齡人,但看著真的不是那種很好接近和套近乎的性格,他從坐下來到現在快半個小時,只和白鷺說了幾句話,而對于其他人,他都是用一些語氣詞打發,譬如:嗯,額,哦。
“斯悅,我們一個高中的,你還記得不?”男生音量低低的,給斯悅杯子里倒了半杯啤酒,他穿著白襯衫,很乖的樣子。
斯悅嚼著牛筋,打量著對方,點點頭,“有點眼熟,你和我一屆?”
“嗯!”他狠狠點頭,“我叫望川。”
望川?
人眼熟,名字也熟悉。
斯悅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在腦海中慢慢捋思路,逐漸想起來了望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