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程玨沒有分秒的停頓,“要是咱們能來實習,我們就是白色,保潔都有顏色,我們沒有,實習生是任何單位里的最底層。”
“……”
“這是什麼魚?”程玨的注意力被左手邊玻璃水房里突然涌過來的一群小魚吸引走,它們是銀色的,背部一條橙色的線,嘴很尖。
斯悅看了會兒,答道:“月白。”
“好名字,就是長得丑。”
“那是什麼?像海蛇?但怎麼中間粗,兩頭細……”
“巴布環彩,有劇毒。”
“那個呢?”
“黑珊瑚。”
“寶寶,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斯悅淡淡一笑,“我在家有學習。”
程玨眨了好幾下眼睛,然后不可置信,“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杯壁的卷王!”
“……”
程玨覺得這和斯悅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太相符,他嘀咕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那種游手好閑的富二代呢。”
以前是。
他是個很容易受環境影響的人,但頂多也就吃喝玩樂了,太掉價太沒品的事情不做。
和白簡聯姻后,雖然家里房間多玩的東西也多,但沒人陪他玩,他自己也覺得沒勁,白家幾乎隨處可見書架,各種各樣的書,他本來是不怎麼喜歡學習的,可也稱不上討厭。
現在也不喜歡,但他好像找到了為什麼學習的理由。
程玨看著斯悅的側臉說道:“你一看就是那種很聰明的人。”他語氣里不難聽出濃濃的羨慕,因為他高中考了好幾次,大學又考了好幾次,他不是一只聰明的人魚,所以每次在網上看見有人魚吹噓人魚的智商比人類高的時候,他都會很自卑。
斯悅拍了拍程玨的肩膀,“聰明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程玨:“怎麼不能?”
“說明什麼問題?”
程玨卡殼了。
斯悅因為沒什麼太在乎的東西,所以看什麼都很容易一針見血。
“我聰明我也在青北大學,你不聰明你也在青北大學,我聰明我能比你多長兩斤肉還是多吃兩碗飯?一百個人有一百個樣兒,你也有很多我沒有的。”
程玨被暖到了,他很感動,“那你說說,我有什麼是你沒有的?”他期待地等著斯悅的回答。
斯悅:“……”
良久,斯悅說道:“你讓我想想,我想到了再和你說。”
程玨:“……”他就知道,長得帥都擅長哄人開心!!!
-
下午四點半,他們在研究所外的空地上集合。
程玨看得心滿意足,拉著斯悅不停地說著話。
斯悅仰著頭,研究所上空罩著一層厚厚的烏云,烏云將光線遮擋得嚴嚴實實,才四點半,這里看起來就像快天黑了一樣。
清點完人數,他們坐上大巴車返校,凡西布置了作業-列出三種及三種以上深海生物為了生存而進化出的防御與捕獵等的功能,并說出它們的各項生理機制。
程玨看著手機里的消息,抓耳撓腮,“什麼生理機制啊?”
斯悅低頭打開了連連看,“各項,比如繁殖,比如進食與消化,克絲特不是會變色嗎?可以寫它的變色機制。”
“你為什麼在打游戲?”
“下課了為什麼不能打游戲?”
程玨羨慕死了,他撞了撞斯悅的肩膀,“班長說下個月搞班級聚餐,你去不去?”
斯悅只思考了幾秒鐘,就點頭了,“去。”
雖然多了層已婚的身份,但他還沒忘記自己大學生的身份,他并不想脫離群體,況且,班里的同學好像都還挺不錯的。
“那到時候一起,他們說是在海邊搞露天燒烤。”
“好。”
回到學校,斯悅連教室都沒回,下了車就直奔停車場,開車回家了。
把車鑰匙遞給管理車庫的人,他繞到副駕駛,把買給白簡的禮物拿出來,在手里拎了幾秒鐘,想了想,又塞到了書包里,直接拎在手中好像不夠驚喜。
想到等會要和白簡一起交換禮物,斯悅都是跑著進屋的。
但屋子里比以往更加安靜,客廳靜悄悄的,長桌上的花今天換過,斯悅記得昨天是兩枝桃花,今天換成了幾枝柳條,柳條柔軟纖細,垂著枝條幾乎挨到了桌面,上面的葉片也全部伸展開了,給平時莊嚴沉靜的屋子增添了幾絲朝氣。
斯悅把鑰匙放到了柜子上,換了鞋,過了視野盲區,才發現白鷺也沒在。
這時,從餐廳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是陳叔。
陳叔看見斯悅,“這麼早就回來了?”
平時他五點半下課,到家都快七點,今天剛六點鐘。
“白簡呢?”斯悅用聽起來很隨意的語氣問道。
“白簡先生今天要加班,因為前段時間將生意拓展到了國外,那邊來了團隊打算在今天敲定合作,因為項目很重要,所以今天白簡先生估計很晚回來。”陳叔回答得格外仔細,說完之后還一直看著斯悅。
“……”
“很晚就很晚,和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他眼神不太自然,語氣也不太自然。
陳叔的笑容不變,“白簡先生囑咐過,要是阿悅少爺問起他的事情,要盡量回答得仔細,詳盡。”
“……”
“知……知道了。”斯悅低聲道,他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才接著問,“白鷺也不在?”
“小野少爺帶他去游樂場了。
”
斯悅嗆了一下,“白鷺能去游樂場?”他那尾巴,離不開水……
“還有,”他想起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白原野不是歌手嗎?他那麼紅?不怕被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