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周陽陽打完招呼后,目光便慢慢移到了斯悅的后頸上。
對方穿著干凈純白的毛衣,氣質卓然矜貴,現在天氣已經不算太冷,毛衣的料子偏薄,勾勒出少年人才有的瘦削清瘦的身形,他垂著頸子,不知道目光的焦點在哪里。
他無名指上戒指在無聲地宣示著主權,還有他身上的,那種強大而又極具壓迫力的雄性人魚的味道。
大概是望川盯得實在是太明顯了,斯悅終于覺察到了,他回過頭,視線落在了望川的臉上,抓住對方還沒來得及避開的目光,“別看了,很好看?”
望川知道斯悅已經不是單身,但還是在對上斯悅視線的那一刻,臉紅了個亂七八糟。
斯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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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和周陽陽他們吃了個飯,他們下午都沒課了,吃完飯還要接著玩兒,斯悅點開課表,看著上頭滿滿當當的課程安排,“我回學校了,我還得上課。”
他們把斯悅送到停車場,在看見斯悅開的居然是一輛新的庫里南,周陽陽的反應最大,他跑過去摸了摸車子的引擎蓋,“我就說吧,和白簡聯姻你賺了。”
斯悅沒說話,但他也這麼覺得。
做生意的人,腦子想的都是怎樣將利益最大化,除了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而為了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也都能拿來當墊腳石。
這是司空見慣的手段,所以他們哪怕是身為斯悅的好友,更多的也是感嘆斯悅這聯姻聯得很劃算。
回到學校,程玨正把頭低到桌子底下往嘴里塞著蛋撻,一口塞不下一個,他硬塞,一只手用來塞,一只手在下巴底下接著,免得蛋撻外層那些脆脆的碎屑掉在地上。
看見自己旁邊的位置上突然坐下來一個人,他嚇了一跳,還被噎了一下。
程玨瞪大眼睛,抬起頭來,看見是斯悅才松了口氣,他加快速度把嘴里的吃的咽下去了,警惕地瞄了一眼后門,“我還以為是學生會呢,嚇死我了。”
斯悅:“慢點,別噎到了。”
程玨給了自己胸口幾拳,“這件事情,我說了不算。”
“……”
“下午的實驗課不在學校上,凡西帶我們去他的研究所。”程玨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快上課了,“幸好你現在來了,你要是再遲點兒,就只能看見空蕩蕩的教室了。”
斯悅把白大褂從桌子底下的口袋里拿出來,抖了幾下,“怎麼是去研究所?”
“凡西說學校實驗樓的模型太假了,他帶我們看看真的,”程玨顯然是非常期待,“下學期實習,要是可以的話,我想去研究所,隨便哪個都行,就打打雜,也不累,能學到的東西還多。”
斯悅跟著點頭,“我也是。”
“不過,估計只有成績特別好的才能去,大部分都還是得去醫院實習的。”想到自己成績平平,程玨立刻就不再斗志昂揚了。
他倆聊了一會兒,上課鈴就響了。
凡西踩著鈴聲走進來,他的步伐也顯得很有節奏。
走進教室后,看見大家都在,他連手中的教材都沒放下,揮了揮手,“走吧,我包了車,還是按上次的小組啊,別亂跑,要是亂跑,下次我就不帶你們去了。”
待凡西說完后,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歡呼。
斯悅把書和衣服往書包里一塞,站起來,“走吧。”
為了不顯得特殊,斯悅沒有自己開車,反正研究所是在學校的右邊,白家在學校的左邊,他開不開車都一樣。
這是斯悅第一次來到研究所,還是第七研究所。
入口的安檢很嚴格,連書包里的東西都要倒出來檢查,穿靴子的則要脫下來倒一倒,戴帽子的得摘下來。
凡西是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的,帶他們參觀的是研究所的其他工作人員,斯悅看了一眼對方的工作牌:W實驗組副組長,沒寫名字,但底下有一個姓-張。
張副組長給每個學生發了口罩和一次性的帽子鞋套,神情嚴肅地給大家說注意事項。
總結下來大概就是:不該碰的別碰,不該去的別去,跟著大部隊走,不能掉隊。
研究所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地板白色的瓷磚光可鑒人,能用玻璃的地方都是玻璃,顯得格外冷清肅穆,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來往的工作人員都著白大褂,戴著口罩。
里頭大概是沒開暖氣,比外邊的溫度要低很多。
程玨在斯悅旁邊打了個寒戰,“好冷啊。”
張副組長說話的音量壓過了他,“今天我們參觀的主要是二樓一些深海區的生物,每種生物的玻璃水箱外都有標簽,可以看,但不要伸手去碰,更加不可以把手伸到水箱內部,也不允許拍照。”
斯悅聽完,看著跟著張副組長往前涌動的人群,跟著走了幾步,低聲問程玨,“你們人魚還沒見過深海區的生物?”
程玨驚訝地回答道:“寶寶,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們人魚能隨便去深海區啊?深海區沒有氧氣,沒有陽光,食物也非常匱乏,那里的生物千奇百怪,我們的生理構造不支持我們在那樣深的海域活動,要是去的話,我們和你們人類一樣,也是攜帶一系列設備,或者直接讓設備去,我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