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搖頭,“沒事。”
之前這麼多年,他哥都是在十六號才會出現返祖的征象,臨近幾天或許也會顯現一些特征,但那都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這是頭一次,在還沒到滿月那天之前,他就已經兩次見識了他哥返祖時候的恐怖-之前,每到滿月,他都會去副樓的室內泳池泡著,避免和他哥碰面接觸。
尹芽不明情況,還在咂舌,“我只聽說過白簡先生厲害,沒想到這麼強,嗚嗚嗚嗚阿悅一定很快樂吧!!!”
白鷺沒經驗,從未接觸過,也沒人教過他,他滿臉都寫著好奇,“為什麼要快樂?”他哥返祖時那麼可怕,為什麼會快樂?
“就是,那個。”
“哪個?”
尹芽在他耳邊說了很久,白鷺的耳鰭從耳后顯現出來,像精致的蝴蝶翅膀頻頻扇動,“我,我也想交尾。”
斯悅在廚房找了陳叔,陳叔正在和幾個阿姨園丁聊天。
看見斯悅進來,紛紛都散開了。
陳叔走過來,朝斯悅微微點頭,“阿悅少爺怎麼來廚房了?”
斯悅看了看陳叔背后,將陳叔拽到廚房角落里,一臉地不自在,“陳叔,我問你,白簡為什麼是黑色的?而且他變成黑色的時候,我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他好像……”
在饞我……
在被白簡的漆瞳盯視著的時候,斯悅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情緒,平穩,平穩地垂涎之態。
可斯悅說不出口,他支支吾吾,耳朵紅了一大片,“他們人魚,是不是會吃人啊?”斯悅從牙縫里,擠出來這麼一個問題。
陳叔看著斯悅,像看著尚且還是一張白紙的孩子一樣的憐愛和慈祥的眼神。
“阿悅少爺,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電影里都這麼演的,怪物會變身。”斯悅皺著眉,陳叔這麼問,他該不會問對了吧,白簡和他聯姻,是為了飼養他,然后養肥了就把他宰了?
想到自己和對方在體型和力量上以及家世上的差距,斯悅眼前發昏。
陳叔眼里漫出笑意,“白簡先生很喜歡您。”
斯悅一梗,從這里可以看見餐廳,穿過長條形的餐桌,門口出現客廳一角,他看見了白簡的衣角,斯悅猛地往墻上一貼。
“陳叔,你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白簡有兩個顏色?”
他不相信白簡是恐怖電影里的反派,所以才是特殊的,他更加愿意相信白簡是遭受過凄慘厄運的正面角色。
白簡救過他。
白簡對他很好。
光這兩點,就足夠支撐起斯悅對白簡的全部信任。
可是,白簡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不同顏色的白簡表現出的神態甚至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他只是想弄清楚而已。
陳叔滿臉的無奈,因為這是白簡先生的私事,輪不上他來告訴阿悅少爺。
白簡先生說得對,阿悅少爺好奇心太強,哪怕只是窺見了冰山一角,他都要抓著這一角不放,然后將整座冰山拖出來。
“您應該去問白簡先生,他會告訴您的。”陳叔徐徐說道,白簡先生既然已經在阿悅少爺跟前露出真容,想必阿悅少爺去問,他一定會告訴對方的。
不過,陳叔有些不解,在清醒狀態下,阿悅少爺竟然沒被那樣的白簡先生嚇到。
“我不去,”斯悅看出來陳叔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了,他把手插到兜里,“算了,我去睡了,我今晚要和周陽陽他們打通宵游戲。
”
陳叔:“……”
在白家呆慣了,人魚大多年歲較長,白家家規又甚嚴,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麼孩子氣的話了。
“白簡先生囑咐過,讓您好好睡覺,不要熬夜。”陳叔跟在斯悅身后,頗為無奈。
“他管得著嗎他。”斯悅心里不痛快,大步穿過餐廳,和正在客廳同白鷺尹芽說話的白簡撞了個正著。
“……”
-
“砰!”
斯悅房間的門猛地被推開,又用力被關上。
坐在地毯上研究屋子里這些銀器擺件價值多少的周陽陽和江識意嚇了一跳,“這門,很貴吧?”周陽陽一臉心痛。
房間里很亮堂,江識意看著沉著臉的斯悅,看了會兒,他問:“阿悅,你下巴上有一道口子?”
“什麼口子?”
斯悅跑到洗手間照了下鏡子,并不明顯的一道血痕,算不上口子。
他在抽屜翻找創口貼,翻找的過程中,他陡然想起來,下巴出現血痕,這個位置,好像是剛剛白簡的爪子不小心弄出來的。
當時并不覺得,因為當時斯悅的腦子已經停止了所有思考,遵從白簡,也是遵從本能。
那樣鋒利的蹼爪,白簡再小心,也免不了刮傷斯悅。
斯悅嘟囔了一句什麼,撕開創口貼,動作粗魯地貼在了口子上。
貼好了,他一轉身,看見江識意抱著手臂靠在洗手間的門框上。
斯悅被嚇了一跳,猛地退后兩步,“你是鬼?”
江識意勉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那貼歪了的創口貼上,“白簡弄傷的?”
斯悅眼神飄忽,露出寫不自在的神態,“估計是吧,又不是故意的,你這什麼表情?”
和斯悅一起玩了這麼多年,周陽陽了解他,江識意也了解他。
要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斯悅就會大大方方地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遮遮掩掩,欲言又止,與平時的灑脫大不一樣,江識意便什麼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