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悅握緊了手中的游戲操縱桿,協議聯姻知情的人不多,白鷺顯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是聯姻,聯姻就是法律綁定要過一輩子要睡一起的。
而經過上一次的官宣,在外界眾人眼中,他和白簡不是聯姻,是情投意合,是命中注定,是情深如許,因為如果是聯姻,斯家屬于搭天梯都碰不到白家的。
斯悅發現自己好像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想到那紙協議,斯悅硬著頭皮說道:“我和白簡睡完再回自己房間,他喜歡睡水里。”
“……”
他的回答不僅讓周陽陽愣住,連江識意都扭頭看向他。
白鷺沒聽出來有什麼問題,他頗為認可地點頭,“對,我們人魚雖然兩棲,但還是更加喜歡在水里的感覺。”
“……”
院外刺眼的車燈一閃而過,晃到了幾個人的臉上,神色各不一樣。
白鷺伸長脖子,“我哥回來了!”
除了斯悅,其他人立馬都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周陽陽看起來是最緊張的,他們平日里算不上務正業,沒和白簡這樣的人接觸過,一百多歲的人魚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社交圈中,像尹芽這種只活了三十來年的小人魚他們見得比較多。
斯悅捂著白簡其實已經快三百歲了這個秘密誰也不說。
說出來直接把周陽陽嚇成竄天猴。
現在已經無限接近三月中旬了,這兩天的月亮反常的明亮,柔軟得像薄紗,冰冷得像寒霜。
司機拎著幾袋子吃的走在白簡后頭。
門提前就打開了。
腳步聲出現在玄關,周陽陽屁股瞬間離開了沙發,他跳起來,朝門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白……白叔叔好。
”
雖然覺得這個稱呼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對上門口男人沉靜溫和的眼神的時候,他們一時間也忘了應該怎麼稱呼對方。
一屋子的人都被周陽陽帶偏了。
尹芽也直愣愣地說:“白叔叔好。”
穿著大衣的男人氣勢強硬得壓過他們,哪怕是眼神是溫潤寬和的,可氣息仍舊壓得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鄭須臾聽尹芽說過白簡多麼多麼厲害,聽的時候只覺得尹芽神化了對方,而當他與白簡面對面的時候,鄭須臾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張網給死死得網住,完全動彈不得。
他們和斯悅同齡,他們叫白簡叔叔,直接就將斯悅和白簡也拉開了一個輩分。
白簡笑了笑,“不用這麼客氣,叫哥哥就可以。”他顯得很親切,給人沒有什麼架子的感覺。
周陽陽沒有任何停頓,“白哥好。”
“……”斯悅拉了他一把,“你夠了。”
司機把買來的糖草莓糖蘋果幾口袋的吃的,還配了果汁,放到了這群孩子的跟前后就出去了。
白簡的公事在公司里已經處理完畢。
但他到家后,一般會去會客廳看會書,經過斯悅后邊的時候,他抬手揉了揉男生的頭發,“跟我來。”
斯悅猛然回頭,發現是白簡在摸自己的頭發,那種不適的感覺驟然消失,他放下遙控站起來,對周陽陽說:“別吃完了,給我留點兒。”
周陽陽擺擺手,“放心吧,吃不完的。”
看著斯悅跟著白簡走近會客廳,周陽陽看了看四周,最終坐下來,攬住白鷺的肩膀,“小白鷺,我問你件事兒。”
白鷺用爪子在口袋里扒拉了一個最大的糖蘋果,“你說。
”
“阿悅和你哥的感情,怎麼樣?”
“你看見了呀,好著呢。”
“怎麼個好法?”
“就是很好啊,我哥什麼都給阿悅買,阿悅可以在這里的房間隨意出入,我都是不可以的,”白鷺伸出舌頭從糖蘋果最底下一舔到最上頭,甜得他瞇起了眼睛,“這個好吃。”
周陽陽:“……”
他緊張地又去看會客廳的方向,沒別的,他之前沒見過白簡,認知中,只以為斯悅和白簡只有家世的差距,擔心他受欺負。
可現在,不僅是家世,這氣勢也壓過斯悅,剛剛斯悅屁顛屁顛跟著白簡走近會客廳的樣子,完全就是沒有任何心機和防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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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說什麼?”斯悅在會客廳挑了一張單人沙發窩進去,他坐下后,白簡沒有立即回答他,反倒是去書柜上取了幾本書。
斯悅抱著抱枕,催促白簡,“白叔叔……”
白簡終于掀起眼簾來,“為什麼這麼叫我?”
“你年紀比較大,這麼叫也沒錯啊。”
“如果按照年齡確定稱呼,你應該叫我一聲祖宗。”
“……”
“好吧,白簡,”斯悅說不過他,“你要和我說什麼?”
“阿悅,你想要婚禮嗎?”會客廳內的隔音格外的好,外頭的任何響動都無法傳遞進來,但窗戶沒有完全閉合,柔軟的窗簾在實木地板上緩緩拖曳。
斯悅怔了好半天,才搖頭,“我不想。”
這是他的心里話,他在白簡跟前很少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也是斯悅的典型性格特征。他說完以后,望進白簡深邃的眸子,默然了會兒,又說:“只是協議,我覺得也沒必要搞太多□□,協議到期后,我們一拍兩散,現在營銷得越真實,到時候對我們分開越不利。
”
白簡的手指劃破了手里書本的封皮,眸色異于平常的深沉,月光穿過薄亮的玻璃,照進他的眸子里,映出清晰的一輪霜色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