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悅指了指白鷺,“白鷺,白簡的弟弟,比我小幾歲,腦子沒發育好。”
溫荷一聽見“腦子沒發育好”眼神頓時就變得慈愛了,加上白鷺長得就是招人疼的臉蛋,她頓時心就化了。
“阿姨有時間再去給你求一個,你讓你哥把你出生的八字給我。”
白鷺看了看斯悅,小聲說:“可我是撿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氣氛頓時變得低迷起來。
白鷺拍拍被子,“阿姨,你看了那天晚上阿悅被拖進水里的視頻了嗎?”
溫荷眼睛頓時又紅了,“看見了。”
溫荷也是在青北長大的,但她從未覺得海洋是可怖的,直到看見斯悅被拖下去。
一向狂傲又放肆的斯悅,在青北得罪過不少同齡人,不過這都是常事,同齡人之間起沖突,拌兩句嘴,打個架,在長輩看來,都是小事。
怎麼就會想到去想要斯悅的命?溫荷想到視頻里那幾只人魚,頭皮都在隱隱發麻,人類如果被人魚拖進海里,那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
“以后,除了白簡和他家里人,”溫荷壓低聲音,和斯悅說,“你就不要再和人魚來往了。”
斯悅看著手上幾個針眼,周邊有些發青,“可我不是讀的人魚臨床專業嗎?”
“……”
白鷺“哎呀”了一聲,“阿姨是讓你不要和人魚走得太近,讀書這個問題的話,我哥給你安排了保鏢。”
“保鏢?”斯悅拔高嗓門,“我要什麼保鏢?”
白鷺眨眨眼睛,“這很正常的呀,白櫻一開始上學的時候也有保鏢,不過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說怕有人貪圖她的美貌。”
溫荷拍拍斯悅的手背,輕聲道:“本來你爸打算給你找的,但白簡說已經安排好了,不需要我們再操心。
”
斯悅垮下肩膀,“其實白簡不用做到這種地步的。”
斯悅再一次意識到了人類軀體的脆弱。
“難怪,難怪,”斯江原止不住感嘆,“難怪人魚傷害人類會從重處罰,要是對人魚政策不嚴點兒,那還得了?”
斯悅翻了個白眼,“雙相約束罷了。”誰都不可能真正完全壓過另一方,現在這個局面就是最好的。
“你脖子上怎麼回事兒?”斯江原眉頭一皺。
斯悅自己把衣領扒下來,他看不見,其他人能看見,一圈兒被進勒出來的青痕,是人魚的臂膀將斯悅拖下水禁錮在水中時勒出來的,青青紫紫,看著很是駭人。
溫荷看著心都疼碎了。
疼著疼著,她就甩了斯江原一巴掌。
斯悅哎了聲,“沒事兒,就是看著嚇人,一點兒淤青而已。”
斯悅想得比較開,他只要活下來了,其他的事兒就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也見不得親近的人為了自己傷心難過,特別是溫荷。
本來聯姻就是出于挽救家里的生意,斯悅在這場聯姻中是被當做工具人使用的,溫荷就想哪怕是聯姻,也希望斯悅能過得好點兒,到時候協議期結束,斯悅再找個喜歡的人,幸福健康地過一輩子。
可這糟心事兒偏偏一件接著一件。
到此,溫荷只能慶幸對方是白簡,還好是白簡。
斯悅把扣子重新扣上,去白鷺手里抓薯片吃,一邊問道:“那幾個人的家里沒來煩你們吧?”
“怎麼沒來?當天凌晨就來了。”溫荷也是厭煩惡心得很,出事第二天,他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群人就臊眉耷眼地來拜訪他們,半遮半掩挑了些能說的說了,說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幸好斯江原只是在斯悅和斯相臣兩兄弟之間端水端得糊涂,主角換成任意一方,他就清醒得不得了。
斯江原說等問了阿悅再談,送走幾人后,溫荷和斯江原一夜沒睡,打電話給白家也是無人接聽,到了早上,公告出來,白家那邊也來電話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登時就清楚了。
溫荷當即氣得就差點暈倒。
看著眼前小臉還是煞白的斯悅,溫荷咬牙切齒,手包都掐出了指甲印,“那些人還說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這都差點害死你了。”
斯悅幫溫荷順著氣,“您別氣了。”
溫荷沒好氣地白他,“你怎麼也不生氣?”換做以前,和那些混小子打架,再怎麼也是要敲破頭腿打折才算數。
“以前不是沒人幫我出氣嗎?”斯悅看著斯江原意有所指,“白簡已經幫我出氣了,我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斯江原:“……”
溫荷和白鷺的視線一起落在坐在小沙發上的斯江原臉上。
斯江原有些尷尬,“做生意,都是以和為貴嘛。”
溫荷心疼斯悅,捋了捋他的頭發,輕聲道:“我們過會兒就走了,就不留下陪你吃飯了,你外公那邊還等我和你爸去回話。”
斯悅咬著薯片,“嗯,走吧。”
溫荷:“……”
“我跟白簡說好了,等你休息好了,你倆一塊回來吃個飯。”溫荷現在說起白簡,眉眼全都帶著笑。
斯悅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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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下樓送兩人離開后又上來了,他脫了鞋,鉆到斯悅被子里,一臉的好奇,“阿悅,為什麼你和我哥結了婚,還沒有睡在一張被子里啊?”
“……”
“你哥比較喜歡睡在水里。”斯悅說道。
白鷺沒有繼續問,他覺得斯悅說得對,因為他也喜歡睡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