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補充道:“白簡先生,在入學前就給學院打了招呼,啟用24h監視和監聽功能。”
一般來說,為了保護隱私,哪怕是家里人,都不會隨意查看學生的數據,白簡也是一樣。
所以學院會根據學生性別年齡和身體狀況設置一組最低數值和最高數值,一旦低于或者高于,被綁定人的手機會立即報警,即使是在靜音狀態下。
客廳里的一群人面如土色。
白家這一通手段下來,他們最后只能去沿街乞討。
白家從不用見不得光的手段,也沒這個必要,商界里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白簡要做什麼,向來大大方方地告知,即使對方提前幾個月開啟防御和應對措施,白簡也從未失手過。
可以說,青北大部分企業,都是看著白簡的眼色討生活。
燈下,一群人的臉色十分難看。
有人先出聲,“白簡先生,我的兒子沒有參與,他只是林青越的小跟班而已,能不能,從輕,從輕……”
“我的兒子也是,他本性不壞的,都是林青越把他帶壞的。”
“向圓!還不快滾過來給白簡先生道歉!”向父一聲大喝。
坐在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向圓連滾帶爬地滾過來,一跟頭摔在地毯上,他雙眼無神,從進來到現在,白簡都不讓他們說話,一個字都不允許說。
他磕磕巴巴一個字都吐不清楚。
向父看得著急,走過去一巴掌甩在向圓臉上,“道歉!”
向圓被這一巴掌扇回了魂,他趴在地毯上,眼淚嘩啦啦流,“是林青越讓我們干的,他說反正人類短命,早死晚死都是死,說,說白簡先生反正可以活幾百年,再喜歡又怎麼樣,等過幾十年,說不定白簡先生連斯悅是誰都忘了。
”
“真的是林青越讓我們干的,我本來說不要做,我跟他說了白簡先生不會放過他的,他差點把我弄死了,說如果我說出去,就讓他爸不和我家做生意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勸過林青越,但是他不聽我的。”
人魚一生只有一個伴侶。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那些人魚的守則了,經過社會化的人魚,多數已經沒了這個概念,戀愛,又分手,結婚,又離婚。只有部分人魚卻還恪守著自己的生物準則,甚至不輕易戀愛。
林青越這一群人魚顯然是已經拋棄了生物準則,堅定地認為可以活幾百年的白簡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白簡頸側的鱗片若隱若現,是銀色的。
向母看得腿發軟,他撲通一下子趴在地上,口齒不清地道歉,“白簡先生,我兒子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您要發氣,沖我來,要報警,就說是我干的。”
白簡讓陳叔將女人扶起來。
他靠在沙發上,眉目冷淡,語氣卻溫和。
“當時全網發通告,就是為了提醒這部分不理智的人,考慮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引起怎樣的后果,會傷害到多少無辜的人。”他語重心長,姿態看起來令人覺得親切溫柔極了,然而這溫和在此時此刻卻令眾人毛骨悚然,“我提醒過,我覺得作為父母的你們也應該有注意到,網上甚至沒有關于阿悅的一條惡評。”
“身為父母,你們沒有警醒自己的后代,是你們的失職,所以懲罰牽連到各位的生意,我覺得不算過分。”
向圓聽著自己頭頂溫和的男音,渾身都在抖,從水里上來的白簡先生,懷中抱著斯悅,眸子漆黑得像深海幾萬米的旋渦,光是被看著,就讓他們感到了一陣窒息。
他真的勸過林青越,家里父母都囑咐過,如果在外面玩兒遇到了白家的人,讓著點兒,這是青北富二代默認的規矩。
斯悅和白簡結婚,這規矩自然對斯悅也有效,這是所有人都清楚得不行的,但林青越偏不信這個邪。
白簡的手指在膝蓋上輕敲了幾下,鏡片后的眸子冷淡隨和。
“好了,各位可以在這里休息一下,警察會在半個小時以后趕到。”白簡站起來,隨和地說,“陳前,給那幾位小朋友準備干毛巾,冷了這麼久,別感冒了。”
“……”陳叔,“好的。”白簡先生就是這樣,哪怕是送人上斷頭臺,也會體貼細微地先讓人洗個熱水澡,或者遞上一杯熱茶。
“等……等一下,”向圓鼓足了勇氣,但是沒抬頭,他僅僅是開口,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我……我還有個朋友,是他,他拖斯悅下水的,他……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臨上岸時,他聞見了同類的血腥味,很重很濃,出現的很突然。
白簡站在樓梯上,頸側的魚鱗若隱若現,他沉吟了幾秒鐘,漫不經心道:“這邊海域棲息了一只章魚,可能被他碰上了吧。”
不,不是的。
那個時候,哪里來的章魚?是白簡,是白簡……
向圓低著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于剩下的人而言,是好事,到時候,就能說全是那個人做的。
白簡上樓去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陪著斯悅,顯然比和這群人打口水仗要重要。
在他上樓后,陳叔將干毛巾遞給幾個孩子,他是真的沒想到,有人敢動斯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