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然道。
“之前不是在對面吃飯麼,有朋友在,他有車。”謝白順口答了一句,便擺了擺手手,進了電梯。
這個點,電梯里剛好空無一人。謝白一個人現在中間,四角不靠,沉默著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
“既然都是要回頭的,你跟著他們下來做什麼?”一個聲音在他左后方突然響起來。
謝白一驚,一邊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一邊抬手抖出黑霧,蒙在自己雙眼上,轉頭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殷無書抬手在他眼睛的黑布上碰了一下,被謝白讓了開來。
“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從那麼個小不點養到現在這麼大,你渾身每根骨頭長什麼樣我都知道,哪是你改一下眉眼就能蒙混過去的。”殷無書要笑不笑的,似乎覺得他這舉動傻得都沒法評價了。
謝白沒說話,而是透過黑布仔細看著殷無書的臉,把他每一絲表情變化都看進了眼里,而后才低下頭,“呵”地冷笑了一聲,道:“嗯,你總是什麼都知道,我多此一舉而已。”
說完也不再搭理他,低頭用黑布給自己纏手。
“那些尸塊是先送去太玄道登記一下,還是直接送去你那邊,立冬他們已經在收拾了。”殷無書問了一句,似乎完全沒把他的冷臉當真。
謝白聽了,手上一頓,抬頭道:“你讓他們現在就動尸塊了?!”
殷無書一臉詫異:“不能動麼?”
“你沒進去看一眼就讓他們動?那尸塊擺放位置一看就是個尸陣,每個尸塊對應的都是一個星宿方向,所以我才下來蒙著眼上去。看一眼每顆妖丹具體在的位置,才能知道那是哪種。
”謝白皺著眉說完,抬手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門縫,“把這門松開!兩層樓的功夫你關了將近一分鐘,還真把我當傻的。”
“尸陣?”殷無書皺了眉,“地上都是血,我剛換的鞋,還真沒進去看。”
他“嘖”了一聲,似乎也覺得自己大意了,一邊松了電梯門,一邊道:“不過現在過去也晚了——”
電梯門應聲而開,謝白一個閃身便到了衛生間門口,殷無書幾乎是貼著他的肩膀,也半步不落地跟了過來。
結果就聽“砰砰”幾聲響,那些被動了位置的尸塊就在謝白眼前突然燒了起來,那火泛著綠色的冷光,看起來詭異極了。
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所有尸塊就被燒得一干二凈,連骨帶肉,只余下了三枚黯淡無光的妖丹,咕嚕嚕滾在地上。
“我只是想把尸塊集中收起來……”立冬急忙舉著雙手宣告自己的無辜。
顯然,沒有謝白的提醒,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尸塊的擺放位置有些蹊蹺。
這本也不是他們能簡單處理的,擺了尸陣的尸塊,輕易挪動就會出現種種無法預料的后果,比如眼前這種。
這麼一來,所有值得注意的痕跡都消失得一干二凈了,讓謝白怎麼處理?
“我本也就是想幫你省點力氣。”殷無書也舉起雙手,偏頭看向謝白。
“你專給我添亂的能力真是百年如一日。”謝白面無表情地道。
“算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先把這邊收了吧。”殷無書抬手支使著立冬他們。
結果就見謝白突然擋住他的手,抬腳走了進去道:“等等,那條地磚縫里夾了什麼東西……”
第7章
立冬他們自認添了亂,也不敢再攔,都默不作聲地讓到了一旁,給謝白挪開了一條道。
謝白大步流星走到隔間門邊,先是一把將那三枚滾落在地的妖丹收了起來,而后在一條地磚縫旁提著衣擺蹲下了身。他剛要伸手,就聽后面殷無書道:“嘶——踩著血了。”語氣頗為痛心疾首。
謝白充耳不聞,把磚縫中那個差點被忽略的東西拈了出來。
那是一顆暗紅色的珠子,比生米粒還小一圈,捏在指間,質地生脆,微微有些硌手。謝白怕把它捏碎,指尖一直沒有使力。
“這是什麼?”他起身走回來,把這枚小紅珠子放在了手心里,托到殷無書面前。
這東西乍一看挺尋常的,就算說成是誰衣服上脫落的裝飾物也有人信。但出現在這里,就不會真的那麼簡單了。畢竟剛才的尸塊是被人擺成陣的,陣里多一物少一物都會影響關鍵,擺陣的人不可能這麼不小心。所以這枚看似不起眼的暗紅色珠子必然是有用的。
他在腦中迅速排了一遍可能對尸陣有輔助效果的東西,卻并沒有什麼是這副模樣的。
這種時候謝白只能來問殷無書,畢竟在場的里面,他活的時間最久,見識過的東西也最多。
殷無書瞇著眼朝后讓開了臉,一副“什麼東西你就往我面前送”的模樣,似乎很是嫌棄地上撿來的玩意兒,他揮了兩下手,而后皺著眉掩住鼻子道:“一股子血腥味。”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來謝白沒有嗅覺,于是干咳了一聲,放下了手,勉強忍受著那股味道,道:“看著略有點眼生,你這麼熏著我我也想不出來,回去想到結果了再告訴你,不過你可別抱太大期望,畢竟我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