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這麼形容,紀尋舟穿了一身純白睡衣,而盛嶼穿的是墨黑色。
紀尋舟笑了笑,“璇姐你也下來喝水?我給你倒。”
“不是,我下來找吃的。”沒了鏡頭,池璇明顯放得開了,也不在意御姐形象了,打開冰箱門就說:“直播的時候沒敢多吃,怕觀眾吐槽我這個女明星不在意身材,過兩天進組腫成豬頭,結果忙活到這麼晚回來,肚子又餓了。”
聽她口中說出“豬頭”這個詞,紀尋舟怎麼都覺得違和。
他悄悄打量一下池璇,這才發現她身上穿了件很可愛的卡通睡裙,袖口都有蝴蝶結設計的呢。
誰能想到清冷御姐這麼有少女心。
果然不能光靠鏡頭里的形象去判斷一位明星,他們很多都是有人設的,哪怕是在真人秀節目里,也會有顧忌。
冰箱里什麼好吃的都有,池璇翻出一包蘇打餅干,靠著流理臺,看向盛嶼,“你這兒怎麼又變樣了?我記得之前廚房的頂沒這麼高吧?”
原來她之前就來過。
握著杯子的勁兒無聲中緊了幾分,紀尋舟想想不能打擾他們聊天,便說他要上樓睡覺了。
“我這剛下來你就要走?”池璇叫住他,“小紀同學,太不給我面子了啊。”
“沒有。”紀尋舟撓撓頭,老實巴交地不知說什麼。
池璇失笑,實在不忍心欺負這麼個可愛的弟弟,“行了,不為難你了,上去吧。”
“嗯,那璇姐晚安。”
紀尋舟只跟她一個人道了晚安。
池璇眼角余光偷瞄向盛嶼,他雙唇緊抿,站那兒跟冷面閻羅似的。
視線不著痕跡收回,池璇跟著紀尋舟走出餐廳,“小紀,明早起來跑步吧?”
“好。”紀尋舟下意識點頭答應,又后知后覺問:“幾點?”
“七點吧,你能起得來嗎?”
“沒問題。”剛好紀尋舟也想跑步發泄發泄。
人走以后,池璇回到餐廳,看到盛嶼也要走。
她叫住他,“伯父那天又跟我打聽你的情況了,他最近催婚可催得緊呢。”
盛嶼一頓:“你怎麼說?”
“我說你正跟一小弟弟在節目里打情罵俏。”池璇是開玩笑,但對方完全沒有笑的意思,她瞬間覺得無聊,“好吧,我沒那麼說,只告訴伯父你可能有心儀的人了。”
“不是可能。”盛嶼嚴肅糾正,“已經有了。”
話落,他大步流星走進餐廳。
池璇眉梢揚起,語調歡快出聲:“明早一起跑步啊。”
-
翌日不到七點,紀尋舟便穿著青春洋溢的運動裝下樓了。
他以為客廳里沒人,卻不想進去后就看到盛嶼坐在那兒。
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似乎還有些困,眼皮半耷拉著,呼吸仿若很輕。
“盛哥,你起這麼早?”
“池璇約了我跑步。”盛嶼揉揉太陽穴,勉強提起精神,“但我覺得她夠嗆起得來。”
聽這話,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熟悉。
紀尋舟沒說什麼,坐到他對面的沙發,拆開一包小餅干,自己默默吃了起來。
他的腮幫塞得鼓鼓的,像只倉鼠。
時不時抬眼打量一下盛嶼,看他眼皮很沉,坐那兒都要睡著了。
“盛哥,你昨晚沒睡好嗎?”他忍不住問了句。
“還行,兩點睡的。”
“那也沒睡幾個小時啊。”紀尋舟很奇怪,怎麼也不多睡會兒。
當男明星也不至于這麼自律,每天都要堅持跑步吧。
過會兒,盛嶼起身,率先朝外走,“池璇說她太困了,要等會兒,讓我們先去。
”
紀尋舟微微張下嘴巴,快速吃了剩下的餅干,又跑到廚房倒了杯水喝。
他忙活完這些再出門,看到盛嶼已經跑很遠了,并沒有等他。
也罷,各跑各的吧。
紀尋舟慢悠悠開始跑,沒有追上他的打算。
海邊風景很好,他邊跑邊欣賞,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盛嶼停下,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紀尋舟的身影都模糊成一個點了。
他這回放慢了步伐,時不時停下來駐足欣賞下景色。
很快,紀尋舟追了上來。
他不耐熱,身上那件白色的短袖都被汗水浸濕了幾片。
盛嶼發覺他穿得十分運動休閑,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那種帶白色豎杠的運動褲,腳上踩著的白色淺口帆布鞋,他都很多年沒穿過了。
單從穿衣風格來看,他倆的差距都不小。
“歇會兒吧。”扔下這話,盛嶼坐到路邊長椅。
紀尋舟大大咧咧的,抄起T恤飛快抹了把臉上的汗。
他沒想到盛嶼會突然回頭,對上他的視線,他陡然像個做錯事被抓現行的小孩,身體抖了下。
少年線條感十足的腹肌頃刻間一閃而過。
盛嶼皺下眉頭,不著痕跡收回了視線。
而那個微表情落入紀尋舟的眼里,被他理解為了嫌棄。
像盛嶼那種有潔癖的人,肯定忍受不了他用T恤衫擦汗吧。
長椅有五米,兩人各坐一邊,迎面有涼爽的海風吹來。
風吹起了紀尋舟額前細碎的劉海,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大海的氣息,情不自禁感嘆:“好舒服啊。”
少年眼斂微垂,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覆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被風吹得鼓起的T恤更顯得他身形單薄,莫名讓人心生憐惜。
“我壓力大的時候就喜歡到海邊,這麼坐著就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