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他睡醒一覺還能記得自己干的糗事嗎?”盛嶼不動聲色地問。
深沉又帶有心機的目光掃過床上熟睡的男生,他唇角的笑分外妖冶。
“應該記得吧,小時候他都把自己關家里兩三天,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
“尋舟臉皮挺薄的。”
“他臉皮……”紀閆明倏然拔高音調,意識到不能黑自己兒子,笑笑道:“對不熟的人是那樣,熟了后且等著看吧。”
聞言,盛嶼眉梢揚起。
他挺期待那天的到來。
不知不覺,和紀閆明通話十多分鐘了,兩人畢竟沒見過面,處于不熟的關系,太深層面也不能聊。
紀閆明客氣說:“你明天還得錄節目,早點休息吧!這幾天謝謝你對我家尋舟的照顧。”
“應該的,叔叔。”盛嶼自始至終表現得都是長輩很喜歡的樣子,“那不打擾您了,晚安。”
“好好好,晚安。”
紀閆明那邊掛了電話后還美滋滋的。
突然覺得自己兒子學播音主持真好,他還能跟大明星通電話。
坐在沙發上,紀閆明的臉上全然一副遮不住的笑意,甚至還想淺酌兩杯小酒。
葉臻擦著頭發從洗手間出來,狐疑打量他一番,“大半夜的笑什麼?是不是跟誰偷摸聊天了?”
“是啊!”往沙發上一靠,紀閆明驕傲承認,“我剛才跟盛嶼打電話了。”
“你說誰?”葉臻手里的毛巾差點掉地上。
“你最喜歡的那大明星,盛嶼。”紀閆明著重強調。
下一秒,葉臻直接沖上前來,用力拍了他一巴掌。
“死老頭子,你跟盛嶼打電話怎麼也不叫我?我也想跟他聊兩句。”
“你怎麼動起手了?”紀閆明躲開,“我們兒子天天跟他一起錄節目,你想和盛嶼說話還不簡單,回頭給兒子打電話,讓他把手機遞給盛嶼唄。
”
葉臻眸光一閃,“那你是怎麼跟人家搭上話的?”
“我本來是給兒子打的,沒想到他喝多了睡著了,盛嶼接的。”
“這個紀尋舟,上節目他還敢喝酒。”
睡夢中的紀尋舟突然打了個噴嚏,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見有人在脫衣服,男人的脊背在燈光下泛著蜜色,線條流暢,硬感十足,看得他突然就口渴了。
“想喝水。”
盛嶼剛脫下上衣,聽到男生小聲的嘟噥,立刻去給他倒了杯水。
紀尋舟被他扶著坐起來,他將杯子遞到他的嘴邊,小口喂他。
喝完后,紀尋舟倒頭又睡了。
小沒良心的。
盛嶼想去捏他鼻子,動作在空中頓住,最終還是沒碰到。
-
陌城的雨總是突如其來,凌晨五點多,窗戶又開始噼里啪啦地作響。
熟睡中被吵醒,紀尋舟拿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他后悔沒帶耳塞過來。
被雨滴吵得頭腦漸漸清醒,昨夜里的某些片段也猶如電影一般在腦海里過了起來。
他還能清楚記得自己是被盛嶼扶回房間的。
后來呢?
紀尋舟把臉埋進枕頭,倏然記起他說的那兩句。
“你這里會變顏色嗎?”
“你沒聽過種草莓嗎?”
之后,他好像親了盛嶼的喉結!!!
確切來說,是親了他那顆痣!!!
身體激靈了下。
整個人宛若被雷劈中,紀尋舟窩在黑暗里,如墜冰窟。
是做夢吧?他怎麼可能做得出那種事?
但如果是夢的話,他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過會兒,紀尋舟又后知后覺發現,他身上只穿了條內褲,衣服是盛嶼給他脫的。
不過這倒沒什麼,出于人道主義,盛嶼喝醉的話,他也會幫忙照顧下的。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直到快要窒息,紀尋舟才掀開。
由于陰天,這個點房間里還很黑,他朝旁邊的床看過去,也什麼都看不見。
紀尋舟抓心撓肝,回籠覺也睡不成了。
他還要繼續錄節目呢,該怎麼面對盛嶼啊啊啊!!
正崩潰,旁邊突然傳來細小的動靜,盛嶼在咳嗽。
他不會也醒了吧?
雨聲這麼大,睡意淺的人,肯定睡不著覺了。
紀尋舟平時都是雷打不動,今天可能因為宿醉,口干舌燥,身體不得勁兒,才會這麼容易醒。
他動作悄悄地下床,先快速找了衣服穿好,之后去了洗手間,刷牙漱口,再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黎明的曙光總是來得猝不及防,不覺中,外面的天就亮了,雨下得也沒那麼急促。
“你醒這麼早?”
紀尋舟坐在書桌前,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他一時不好意思回頭,輕應了聲,“五點半那會兒,雨下得特別大。”
盛嶼嗓子不大舒服,告訴他先去洗漱,之后就進了衛生間。
恍惚了下,紀尋舟低頭繼續看書,突然一段話躍入他的眼簾。
莎士比亞說“第一次見一個人,體溫升到38.6℃,就叫一見鐘情”。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有生理反應的。
目光盯著那兩行字,不知看了幾遍。
那他昨晚親盛嶼的舉動,難道是源于喜歡?
紀尋舟的內心好像有兩個小人在反復拉扯。
一個說:喝多了什麼蠢事都干得出來。
另一個說:你根本羞于承認自己是個愛情小白。
“昨晚你父親打來電話了。”盛嶼從洗手間出來,“我接了。”
紀尋舟反射性合上書頁,“我爸說什麼了?”
“叔叔就是想問一下那藥的效果如何,我告訴他了,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