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進來的時候輿情組負責人正在匯報接下來的方案,接二連三地被林席否決。
男人面色黑沉,否定完一系列的方案后,又問:“沒有其他方案?”
他看向遲夏,“遲經理,之前公關一直由你負責,有什麼看法。”
這會兒倒是想起他來,上周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讓左鶴鳴全權負責事業部。
“林總。”遲夏瞥了眼坐在林席身側的左鶴鳴,回道:“目前關鍵在許哲身上,任何的應對措施在沒確定許哲手上掌握的證據之前,是無效的。”
雖然許哲并沒有透露“嘉禾高層A”是誰,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指林席,許哲在進公司的第一年私底下大家都稱呼他“林小姨太”,不就是因為當時林席包養了許哲,不僅砸錢砸資源,還任由對方借著自己的名義在公司狐假虎威。
所謂的重拳出擊,例如通稿、律師函等等,不過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毫無意義。
他說的隱晦,意在提醒林席,整件事的重點在于許哲到底有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有證據,趁早花錢收買,如果沒證據,那就花錢封口,總之,人家奔錢來的,嘉禾花錢了事。
“別提他。”林席扶額,“當初你們解約怎麼簽的,保密協議沒簽嗎?”
“簽了的。”負責人之一程延搶聲道:“由遲經理親自負責。”
“許哲解約”屬于S級,由遲夏親自負責。
聽到這話,遲夏看向程延,接過話說道:“當時是由我負責,簽了保密協議。”
保密協議這種東西大部分就是為了讓甲方圖個舒心,對方如果真打算違約,簽不簽這玩意兒都不重要。
林席卻揪住不放,“讓法務給他發律師函,他這屬于嚴重泄露公司機密。”
這就有意思了,發“泄密”的律師函,而不是毀壞名譽的律師函,這不等同于承認“高層A”就是他自己。
眼看林席在會議室里焦躁地來回踱步,坐在一旁的左鶴鳴倒是安靜地擺弄著桌上的筆電,沒一會兒又側過頭,看向遲夏的方向。
男人動了動嘴唇,玩起了唇語。
遲夏被動接收著左鶴鳴的拙劣的“摩斯密碼”,破譯起來委實困難。
看......看什麼?
瞧出對方解讀失敗,左鶴鳴放慢速度又說了一遍。
“遲經理?”
額?有人叫他。
好像是林席......
強行被打斷,遲夏慌亂地收回放在左鶴鳴身上的視線,抬頭看向林席,回道:“您說,林總。”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林席自然明白遲夏和媒體走的近,“媒體那邊有沒有辦法完全撤下熱搜。”
“林總。”遲夏斟酌完用詞,才繼續說道:“媒體那邊做引導是必要的,但現在更重要的還是先找到許哲——”
不等遲夏說完,林席出聲打斷:“暫且不用,他能翻出什麼浪來。”
“沒必要浪費公司人力財力。”繼續我行我素。
“......”
遲夏低頭不語,又聽林席繼續說道:“遲經理,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會議到了這里,實在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至少遲夏這麼認為。
好在林席也知道這事光靠開會沒辦法解決,匆匆宣布散會,男人氣沖沖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眾負責人朝著事業部老大圍了上去。
又是抱怨又是唉聲嘆氣,這節奏,今晚逃不過加班......
嘶,遲夏看向被一眾負責人圍在中間的左鶴鳴。
所以,看......三個字,啥東西?到底要他看什麼?
第39章 好好談談
難道是手機?
拿起屏幕朝下蓋在桌面上的手機,人臉識別,解鎖成功,直接跳轉進入微信界面。
果不其然,他那句“要不你下車”下頭,出現了一張新的表情包——【小狗探頭】
對上接收時間,應該是遲夏剛進入會議室。
左鶴鳴什麼意思?發一張沒頭沒尾的表情包?
遲夏往上拉了拉屏幕,除了那張黃不溜秋的柯基探頭,沒有別的信息。
想不明白的事也懶得再繼續浪費時間,遲夏索性拿起會議桌上的工作筆電,出了會議室。
從會議室里出來,他便直奔同樓層的助理辦公室。
林席對許哲的態度很古怪,舊情人翻臉老死不相往來可以理解,但現在的情況是許哲公然挑釁嘉禾,沒道理讓嘉禾一味躲讓,不做反擊。
或許陳洱知道些內幕。
遲夏的到來陳洱并不意外,她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帶著職業微笑問:“遲經理,您找我?”
他們關系還算不錯,遲夏不打算拐彎抹角,打起直球道:“陳秘書,許哲的事你知道多少?”
“您指哪方面?”
遲夏沉思片刻,回道:“林席為什麼抵觸我們找許哲?”
“這事啊......”
陳洱望了望四周,見伶仃的幾位同事正低頭忙碌,看來為了少加點班,大家都牟足了勁埋頭苦干。
好在沒人注意他們。
“這事我還真知道點內幕——”她放低了聲量,附耳過來如實說道:“許哲之前勒索過林總,前后三次各索要了300萬,第四次也就是上周,他開口索要1000萬,說要一次性解決。”
“林席拒絕了?”
“對,所以才有了這周的熱搜。”陳洱頗為無奈地聳聳肩。
前后對上了,林席在會上只字不提解決許哲,非得讓整個嘉禾公關熬夜聯系各大媒體撤新聞,降熱搜,無非是對方手里確實掌握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