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默,遲夏硬著頭皮說道,“其實,我有個哥哥。”
“正好也從事傳媒行業……”他開始胡說八道。
“而且最近想換工作……”好吧,有點兒編不下去了。
左鶴鳴挑了挑眉,無情拆穿道:“他也叫夏夏?”
謊言太難編,遲夏扭動著被擒住的手腕,道:“我確實和孟女士說過我想跳槽,你也知道她和晟銘來往密切,可能是她會錯了意。”
聰明如遲夏,現掰一個借口,反正沒有證據,孟茵現下又不在,還不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明知道遲夏在胡扯,左鶴鳴也不揭穿,松了手勁兒,揚著嘴角說道:“怎麼一見孟女士你就躲,成年了她還管你約會?”
“還是說你沒和家里出柜?”
“出了。”遲夏甩了甩手臂,很不認同話里的“約會”二字。
又實在懶地辯駁,只好虎著臉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少操心我的事兒。”
“行,當我沒問。”左鶴鳴今天格外的好說話,“走吧,下午還要和林席匯報,別遲到了。”
出了包間遲夏徑直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左鶴鳴則是拿著賬單去了前臺。
明亮的鏡燈照向那張白里透紅的臉蛋,原本額前一絲不茍的發絲此時凌亂地像被狗啃過似的,早晨剛熨燙平整的襯衣也被“蹂躪”的皺皺巴巴。
抬手整理著衣領,遲夏這才發現原本白皙的手腕被左鶴鳴捏出了一道紅痕。
偏偏紅痕的位置過于明顯,幾乎只要稍稍留心就能注意到這道曖昧至極的痕跡。
實在找不著別的方法,遲夏打開水龍頭,試圖想讓嘩啦啦的水流沖走那抹粉色,沖洗了好一會兒,紅痕果然褪去一些,淺淺的一小片粉色,總算沒有原先那般觸目驚心。
遲夏這才滿意地轉身出了洗手間。
這家日料店他常來,對布局熟悉的很,繞過公共用餐區,往結賬的前臺方向走。
遠遠地看到左鶴鳴身前立著道人影。
遲夏愣了愣,一抹粉金色率先映入他的眼簾,其次是熟悉的背影,男人背對著他,頂著一頭炸裂的金粉色發色,語氣頗為囂張,“這不是左總嘛。”
心道糟糕,遲夏加快腳步往左鶴鳴的方向走去,神色不免緊張起來。
因為說話之人正是他那不靠譜的好朋友陸子瑜。
左鶴鳴結完賬正站在原地等遲夏,聽到聲響,抬眼看去,見那頭辨識度極高的發色下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于是問道:“我們認識?”
“怎麼不認識。”陸子瑜語氣輕佻,“久仰大名了。”
工作上也遇到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奇葩人士,左鶴鳴見怪不怪,語調平緩,漫不經心道:“怎麼稱呼?”
陸子瑜抬起下巴,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似乎在說: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或許覺得這樣太失風度,他停頓了半秒又自報出家門,繼而說道:“要我說你們那小破公司的狗屁事業部,合著倒閉算了,也就你寶貝那什麼職位,我們夏夏根本不稀罕。”
聽到這,左鶴鳴才認真地看向陸子瑜,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是遲經理的朋友?”
遲夏走的飛快,只可惜人只有兩張腿,隔著好長的一段距離,就算他此時插上一對翅膀,飛過去恐怕也要個一分鐘以上。
對話還在繼續,陸子瑜說道:“你這記性有夠差,前段時間我們剛通過電話。”
陸子瑜說的是遲夏在酒吧喝醉的那次。
左鶴鳴依稀記得當晚有這麼一號人物打來電話,說是遲夏的朋友,還警告他不要亂來,不等他解釋又氣急敗壞地說要將他扭送到警察局。
原來他就是陸子瑜。
“你呢就繼續守著你那快倒閉的嘉禾。”陸子瑜繼續吐槽:“我們夏夏才懶得和你們玩。”
話畢又一臉嘚瑟的指向落地窗外的晟銘大廈道,“喏,看到沒,那才是夏夏以后工作的地方!”
一步之遙,遲夏飛速伸出手掌拍向那粉的過分的后腦勺,目光瞥過左鶴鳴逐漸揚起的嘴角,心道:他當初到底為什麼要和這傻子做朋友呢!!!
第30章 還回來嗎?
被拆臺的遲夏非常不爽,極其不爽,不爽的想將陸子瑜掄起來砸墻上。
出于左鶴鳴還在場,遲夏不好直接對著陸子瑜發脾氣,咬咬牙說道:“陸子瑜,閉嘴。”
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親媽和好朋友接二連三地出現,毫無預警地暴露了他想跳槽到晟銘的野心。
敢情他裝了半天,全白費。
陸子瑜回過頭瞧見是遲夏,有些意外:“你們一起吃飯?”
他知道遲夏和左鶴鳴的關系一向水火不容,一起用餐的幾率微乎其微,但兩人同時出現在同一家日料店,不可能只是巧合。
“別多管閑事。”遲夏朝站在一旁安靜看戲的左鶴鳴招手道:“走吧。”
左鶴鳴跟上,往停車場走。
發動車子,左鶴鳴單手操縱著方向盤倒車出庫,不經意地問:“原來你想做晟銘的新業務,是對訓練生培養感興趣?”
已經暴露到這份上,遲夏決定不繼續偽裝,坦白道:“有計劃跨行,不一定是訓練生。
”
老實說,之前遲夏沒答應左鶴鳴的提議,一方面因為他確實不想冒太大的風險去獲取高額的回報,另一方面,網紅培養畢竟有上限,他已經做到了職業天花板,再往下發展無非還是一樣的操作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