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寧愿給林席打工,也不愿意幫我?”左鶴鳴隔著辦公桌看向遲夏。
瞧這話說的,倒顯得他們交情有多深似的。
就為這麼個人,林席下了他的職級,斷他的晉升之路。
這家伙真不是東西,虧林席對他百分百信任,想將事業部全權交由他管理。
按照遲夏的理解,左鶴鳴的計劃無非是通過投資凌寧遠的新電影,將嘉禾的一大筆資金分投出去,一旦后面資金鏈出了問題,嘉禾只能宣告破產。
到時晟銘再低價接手,林席和陳韞深還不得感恩戴德接受被收購的命運。
“對,我寧愿給林席打工,也不愿意和你同流合污,給晟銘做嫁衣!”
說到這,遲夏語氣多少有些憤懣,“左總的手段我算是見識了,將嘉禾搞跨,你們再從中獲利,也不怕砸在自己手里。”
沒料到遲夏會發怒,沉默片刻,左鶴鳴才給出回應:“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把控達人池子,一旦事態危急,我會對內散播晟銘收購嘉禾的言論,到時有你坐鎮,嘉禾不至于傷到經脈。”
晟銘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為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提供庇護,如果相關言論流出,很少有人不心動。
所以左鶴鳴的連環計劃滴水不漏,如果能有遲夏從中幫助,只怕更加勝券在握。
“為什麼非得挑中嘉禾?”他就不明白,那麼多MCN機構,左鶴鳴非得挑中他工作的這家。
嘉禾雖然是行業中的TOP,但論與其實力不相上下的機構不在少數,且比起嘉禾,那些二線機構明明更容易拿捏。
都說柿子專挑軟的捏,左鶴鳴非得挑個最硬的。
左鶴鳴也不隱瞞,倒是實話實說道:“嘉禾股權結構簡單,分解起來比較容易。”
這話多耳熟,曾經遲夏打聽過左鶴鳴為什麼來嘉禾,對方就是這麼回答的,如今回想,原來他所謂的“股權簡單”指的是收購股權的難易程度。
嘉禾股權雖然三分,但林席有絕對的主導權。
兩年前林席從不少原始股東手里收購了股份,成為超過陳韞深的第一大股東,外加三股東林移是其弟弟,因此只要搞定了林席,自然就搞定了嘉禾。
還真是打的好算盤。
不過這趟渾水他無論如何不會參與,已經做好跳槽的準備,就算嘉禾與晟銘魚死網破,又或者如他預想那樣破產再收購,跟他這個前員工毫無干系。
“再說一遍,我不會幫你。”遲夏跨過左鶴鳴,開門往外走,又回過頭來發出警告:“還有,在公司的時候,離我遠一點!”
沉重的木門“啪”的一聲被關上,左鶴鳴用手指碰了碰鼻頭,頗為無奈地笑了笑。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等遲夏開著自己那輛SUV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5月底的天氣過于炎熱,從悶熱的車庫走回室內,遲夏的額頭爆出三兩顆汗珠,襯衫袖子挽起到手肘處,卻沒有起到任何散熱的作用。
沖完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下樓,打開冰箱灌了幾口冰鎮的蘇打水,便聽到樓上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兩人同居也快一個月了,遲夏多少還是摸清了左鶴鳴的作息時間,比如這個點對方一般還在公司加班。
但今天顯然是個例外。
很快,左鶴鳴趿著拖鞋從樓上下來,手里拿了瓶裹著緩沖泡沫的葡萄酒,見遲夏站在客廳里,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遲經理,新到的索萊亞,來點?”
這人的口味和他倒是出奇的一致,遲夏也偏愛意大利葡萄酒。
原本以為經過早上的警告,左鶴鳴會離自己遠一點,沒想到這才剛過了半天,這人換了種套近乎的方式,全然忘了遲夏中午說過的話。
“不了。”遲夏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全國限量版索萊亞2001,相信我,你會喜歡的。”左鶴鳴站在紅酒柜前拿走兩只高腳杯和醒酒器,隔著沙發和遲夏說話。
似乎瞄準了遲夏的喜好,左鶴鳴頗有誘惑性地道出葡萄酒的型號,他將紅酒杯置于沙發前的茶幾上。
開瓶器插入瓶塞頂端,輕松轉動幾圈,噗地拔出木塞,紅色液體順著瓶口倒入圓形的玻璃醒酒器中,特有的酒香混雜著泥土香在空氣中蕩漾開去。
不得不承認,他被誘惑到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左鶴鳴靠著沙發,雙腿交疊翹著二郎腿,將紅酒杯遞上:“工作和生活,沒必要混為一談吧。”
片刻后,被說服的遲夏接過了酒杯。
“怎麼樣?”左鶴鳴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是不是還不錯。”
“嗯。”遲夏不得不承認左鶴鳴選酒的眼光,很合他的胃口。
“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左鶴鳴打開了電視,“劇情特效或者文藝愛情?”
“隨便。”
看在這瓶限量版葡萄酒的面子上,遲夏勉強愿意在客廳陪左鶴鳴看完一部電影,出于對面前這位金牌電影創投人的信任,他將選片權交給對方。
左鶴鳴挑了半天,終于在片庫里選了一部經典的愛情片。
影片講述的是癌癥晚期的男女主角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從絕望退縮到勇敢追求愛與自由,互相治愈的凄美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