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2月!”張瑞咧嘴笑道:“醫生說現在只有櫻桃大小。”
將手機遞回,遲夏的嘴角不自覺跟著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恭喜呀。”
當年他們寢室有個別名,叫“養雞基地”,原因是好好的四人寢硬是湊來了三位基佬,僅存的一朵“嬌花兒”張瑞心驚膽戰了四年,生怕哪一位舍友想不通,半夜對自己下手。
好在這三位不僅沒有饑不擇食,甚至都不屑于內部消化,尤其是林稅清和陸子瑜,一致對外,專挑表演藝術專業的同學下手。
后來他們寢因為陸子瑜的“渣男行為”臭名遠揚,張瑞自然沒能幸免于難,喜獲“渣男”和“基佬”的稱呼,導致大學期間他追妹子,追一個失敗一個。
初戀還是在離開學校后,好不容易談上的。
如今他們寢唯一一個這輩子有可能當爸爸的,也終于當上了爸爸。
張瑞收回手機轉過身去,背靠在吧臺邊感概起那段時光,沒多久,他碰了碰遲夏的肩膀問道:“那不是你們公司的左鶴鳴嗎?”
遲夏順著張瑞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喝酒的左鶴鳴。
對面還坐著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這麼巧,他也來喝酒。”張瑞感嘆完又覺得哪里不對,眉頭緊鎖問遲夏:“你說的朋友不會是他吧?”
他們那點兒不良關系張瑞知道的一清二楚,遲夏點頭后立馬轉移話題道:“這酒不錯。”
“回聊,我先過去了。”
為了逃避追問,遲夏直接站起身往左鶴鳴的方向走去。
兩人十多年未見,童駿興致頗高地和左鶴鳴聊起近期市場的投資方向,從他看好的股票證券期貨,聊到近期上市的幾家傳媒企業。
說的正起勁,被一道從背后傳來的男聲打斷。
“換位置了?”遲夏皺著眉站在童駿身后問道,“許幻人呢?”
聽到聲音童駿回過頭去,霎時那張臉換了副比見著鬼還難看的表情。
“我去!遲夏!”
遲夏的記性向來不錯,面前這位表情夸張,下巴快驚掉在地上的朋克男,他確定是第一次見。
但這人坐在左鶴鳴對面,很有可能是左鶴鳴的朋友。而左鶴鳴和他,顯然沒有共同朋友。
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只剩下一種情況,對方是公司客戶或者合作方。
出于工作習慣,遲夏還是禮貌問道:“你好,請問你是?”
“額......”童駿慌亂中瞥了眼左鶴鳴平靜的表情,斟酌著半天用詞回道:“我是鶴......鶴鳴的大學同學。”
面對這個回答遲夏有些詫異:“我們認識?”
“啊......這......”童駿CPU都快燒干了,最后迫不得已回道:“算認識吧,我也是中傳的,咱算校友哈。”
大學同學?中傳校友?
這無疑就是在說左鶴鳴是他的大學校友,遲夏心底驀地騰起一絲毫無頭緒的慌亂,忍不住發憷起來,面色凝重地問:“所以你是中傳的?”
“不對,公司檔案里寫著你在國外上學。”
不等對方回答,遲夏很快否定了“左鶴鳴畢業于中傳”的想法。
他曾因為對方空降嘉禾調過左鶴鳴的檔案,入職信息里清清楚楚寫著左鶴鳴本科和研究生都畢業于國外的大學!
左鶴鳴神色自若,把玩著手里的空杯子,倒是自顧自地拋出了新的問題:“你調過我的檔案?”
“......”這是重點嗎?
遲夏站在原地有些焦躁地看著左鶴鳴,一心想從對方臉上摳出些自己想要的答案,左鶴鳴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著實欠扁。
三人中唯有童駿如芒刺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委實想不明白,明明認識,左鶴鳴為何一開始要表現的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還和他打聽遲夏在學校的事。
早說你兩認識,他也不至于把話說的那麼難聽。
童駿欲哭無淚,見左鶴鳴遲遲未作回應,只好幫忙解釋道:“他在中傳呆了不到一年,大二的時候就回國外了。”
這個回答顯然沒有解答遲夏的困惑,反而在他心里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你不是一直在國外上學?”
話是直接對左鶴鳴說的,童駿不再接遲夏的茬兒,眼下搞不懂倆人什麼關系,生怕一不小心又說錯了話。
這麼干瞪眼不免尷尬,左鶴鳴起身給童駿解圍:“公司資料上沒寫全。”
“作為交換生我在中傳呆過一段時間,童駿是我當時的室友。”
“謝謝你請我喝酒。”左鶴鳴拿出手機,打開掃描界面看向童駿,“加個微信,我之前的微信停用了。”
童駿忙不迭點頭,點出微信里的名片二維碼,將手機屏幕朝上遞了過去。
加好微信,左鶴鳴說了句“下次請你喝酒”,又看向一旁面色不佳的遲夏說道:“走吧,遲經理。”
回到原先的座位。
原本半躺著玩手機的許幻打了個哈欠,悄悄瞧了眼心情似乎不太好的遲夏,又瞥向面無表情的左鶴鳴,調侃道:“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上哪快活去了?”
兩人默契般沒有回答。
遲夏坐回原來的位置,左鶴鳴則是站著朝一旁的服務生打了聲響指,“你好,麻煩點單。”
鬧哄哄的酒吧沒有驅走那瞬間的冷場,許幻碰了一鼻子灰后自覺地從位置上起身,選擇尿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