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初洲為了早日還上欠款,想是賣一個也是賣,賣兩個也是賣,便常年出入一些會所。
直到前段時間,他跟沈修未好上了,有沈修未的資助,他才沒再去那些會所,而且同時還收獲了一個意外驚喜,那就是沈修未和盛危是發小!
他知道小何和盛家之前的過節,起初盤算的是想弄點盛危的消息討好小何,直到游輪那天,他居然又見到了林鹿。
林鹿不出現在他面前還好,一出現在他面前,那種怨恨克制不住的在他心頭翻滾,他覺得自己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都是林鹿害的。
正巧小何借酒消愁的時候就曾經和他抱怨過沒有接近盛危的方式,袁初洲便靈機一動,動了點小心思,想著利用小何除掉林鹿。
小何本來就是在道上混的,手段臟的很,袁初洲在告訴小何有關盛危和林鹿的情報時,不斷強調盛危和林鹿關系匪淺,就是為了引導小何對林鹿下手。
袁初洲平時有兩部電話,一部用來和沈修未他們聯系,一部主要是專門和小何聯系的。
兩個人關系維持了好幾年,小何以前犯事的時候也被關過幾天,但這回不同。
袁初洲前段時間在發現忽然很長時間聯系不上小何時,就知道要糟。
他忙不迭把手機卡掰碎了沖進下水口,但依舊緩解不了心理壓力,他不知道小何動沒動手?做到了什麼地步?有沒有被抓?到他們聯系有沒有暴露?
先前策劃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真出了事他慌得六神無主,連著好幾天都寢食難安睡不著覺,但凡聽見外面警車經過心臟就砰砰直跳渾身發抖,只不過只不過短短幾天他就瘦了十幾斤。
他的這些反常,和他朝夕相處的沈修未怎麼能看不出來。
沈修未捂住臉:“前幾天我帶他去商場購物買衣服,一輛巡邏車從后面開過去,他當時嚇得魂不附體,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盛危沉著臉,他想到林鹿當時無知無覺躺在病床上的場景,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腦袋上沖,他拎起沈修未的衣領:“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怎麼不帶他來自首!?”
酒吧其他人聽見了動靜,紛紛抬頭望過來,盛晴見狀在旁邊勸了兩句,盛危都沒松開手。
沈修未聲音低啞,“我只是猜到他可能是做了一些虧心事,但卻沒想到和你們有關……”
“我沒想到他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對付你們,要是我早點知道……”
沈修未又一口悶了半杯酒,嗓音哽咽。
其實他是多麼敏銳的一個人,早就知道袁初洲心里頭藏著事,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他不可能沒發現袁初洲有時候身上卻會莫名多出一些傷痕,他問袁初洲,袁初洲總是打岔糊弄過去。
他想過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每每真到那一步,又不想逼迫袁初洲。
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愿意道出的秘密,都有傷心的人或事,他知道袁初洲日子過得苦,因為心疼,所以不想給他多余的壓力。
于是他一直逃避著面對事實。
但沒想到換來的是徹頭徹尾的一場騙局。
盛危聽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慢慢冷靜下來。
他還以為這件事沈修未也知道,但沈修未并沒有幫著隱瞞,從頭到尾也是不知情,也是被騙了。
“老盛,校友會那天他帶我去京大,我還以為他是要對我敞開心扉了,沒想到他是要套取情報去的。
”酒喝得太多,又一個勁的猛抽煙,沈修未的嗓子啞的厲害。
“我當初就是覺得這小袁挺可憐的,想把他帶在身邊,拉他一把,卻沒想到被騙得這麼慘,還差點你們倆出了事,真的……沒臉見你們。”
盛危要陪林鹿,這些天警局的事都是盛晴在忙,盛晴先認出了沈修未是小時候經常來家里玩的小沈,在她的鼓勵下,沈修未才鼓起勇氣約盛危坦白。
其實要說沈修未對袁初洲的感情更多的是可憐和包容,卻沒想到因為他自己的失察,和一時憐憫,差點害了兄弟。
當聽到袁初洲居然和人密謀放火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驚呆了,毫不夸張地說,就像一道雷從天靈蓋劈下來。
他一直以為小袁有說不出的苦,背景凄慘可憐,但至少心是好的,沒想到他心思歹毒得能害人。
“我真沒想到他會做出那樣的事,我從來都沒真正了解過他……”
盛危臉色緊繃,嘴唇抿得很緊,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件事和沈修未沒關系,但想到林鹿遭遇的危險,原諒的話怎麼也輕易說不出口。
他也想起來了,當時在溫泉會所的時候,林鹿和桐桐商量著要去度假中心,那時候還碰上了袁初洲偷聽。
只不過他當時問過林鹿,見他沒有談生意上的事,便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會釀出后面這麼大的禍事!?
沈修未捂臉道,“都怪我一直在逃避,老盛…對不住…”
盛危放在膝蓋上的手背繃起青筋,他喉結輕滾,聲音低啞:“……這事,不能全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