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一頓,“就說說。”
盛晴透過后視鏡,笑吟吟觀察兩人的表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噢,定下了告訴我,姨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盛危:“知道了。”
盛晴忽然想起什麼,叮囑道:“還有雖然你和文京關系不好,但結婚這種事也是大事,一定要找機會告訴他。”
盛危想了想,“嗯。”
車隊下了高速開進市區,林鹿小憩了一會兒,睜開眼才發現外面并不是開往林宅的路,而是開往紫庭山的。
林鹿說,“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段時間你先住在我家,”盛危說。
林鹿嘴角弧度略微上揚,又迅速下拉,故意做出為難的表情:“可我都已經給周伯打電話說過我要回去了。”
“那你就再打個電話告訴他,先暫時住在我這里。”
林鹿用力抿住唇角,仿佛無奈般輕聲嘆氣。
車已經開進盛宅,停在了前庭,盛晴抱著桐桐先下去了。
盛危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忽然傾身,朝他的方向湊過來。
林鹿愣了一下,呼吸放輕,盛危和他距離卻越來越近,他一時間想說什麼都忘了。
“放心。”盛危彎腰幫他解安全帶,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半尺,盛危稍一偏頭,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他的耳邊,“等你腿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不攔你。”
林鹿指尖蜷縮,摸了摸耳朵:“……你別在我耳邊說話。”
盛危拉開距離,“而且管家和許姨聽說你受傷了,都很關心你,一定要我把你帶回來,要照顧你。”
林鹿沒辦法了,“知道了。”
盛危看著他,忽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乖。”
·
對于林鹿回到盛宅,管家和許姨夾道歡迎,聽說他出事的經過,兩人心有余悸,許姨更是變著法子給他做各種好吃的,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林鹿情緒卻不怎麼好,因為回到盛宅住的第二天,他就沒見到盛危了。
分明在醫院住的時候,盛危都是陪著他的,他一大早睜眼就能看到盛危的人。
然而這才剛剛回到盛宅住,才第二天,盛危就不見人影了。
是覺得有許姨和管家照顧他,所以沒必要在旁邊守著他了嗎?
林鹿從前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情緒化的人,但或許是這段時間被伺候太好,養得太嬌氣了。
居然就因為這點小事,心不平氣不順。
簡單用過下午茶,林鹿在管家的攙扶下在別墅里散步,也是這麼一走,他才發現他之前留在盛宅的東西,都被保留得好好的。
以為被扔掉的東西還留在原處。
林鹿在衣帽間轉了一圈:“我還以為我衣服都被處理掉了呢。”
管家說:“是先生說林先生用過的東西都要保持原樣,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林先生還會回來住的。”
林鹿在別墅里漫步,經過一個水族箱旁邊停下腳步,里面吐泡泡的貝殼有幾分眼熟:“這是……”
管家站在一旁,露出笑容:“林先生在Bali撿回來的貝殼,盛總讓人運回來,養在這里。”
林鹿詫異,沒想到盛危背著他還做了這麼多事。
好像那天在觀景臺說開了之后,盛危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明顯轉變,和他挺親近的,就像是隔閡被打破了,最近對他的照顧也很到位,但他也不能肯定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到了傍晚,盛危從外面回來了。
聽著熟悉的汽車制動的聲音,林鹿躺在二樓的搖籃椅里無動于衷。
過了幾分鐘,樓梯那里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漸近,一道陰影自上而下將他籠罩住。
盛危來到了他面前。
林鹿又故意閉著眼睛躺了十多分鐘,才睜開眼。
他一掀開眼皮就看到盛危蹲在他跟前。
盛危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怎麼不進去坐著?外頭不冷嗎?”
林鹿故意沒說話。
不用說,盛危肯定是去公司處理事務,現在才回來。
他也知道掌握一個大企業要耗費多大的精力,投入多少時間,以前他也認為工作高于情感,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現在盛危把他扔在家里面去工作,他卻又覺得心里不舒服。
甚至懷疑盛危這麼干脆地讓他出院,是否就是為了讓管家和許姨接替照顧他的工作,自己好去公司。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心態有問題。
盛危不知從口袋里掏出了什麼,抬頭對他道:“頸子伸過來。”
“做什麼?”
林鹿感受到盛危干燥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他頸后摩挲,一縷癢意爬上脊背,他感覺盛危好像在他脖子上掛了什麼,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塊佛牌。
“以前我是不信這些的,”遠外山林里鴉林歸林的啼叫聲傳來,盛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沉:“但聽到你墜樓,在急救病房外等待的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向這些所謂的神靈祈禱,好在后來你好端端地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該有還愿這樣的說法。”
“所以我跑了一趟大佛寺,給你要了一塊佛牌,若是真有神靈庇佑,希望能給你擋禍消災。”
林鹿回過神來。
“……你今天是去大佛寺了?”
“嗯。”
佛牌很輕,不過拇指大小,林鹿握起來看了看,正面是古樸方正的紋路,背后則刻著“順遂長寧”,“這上面的銘文怎麼歪七八扭,有點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