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拈起一枚嘗了嘗,卻不是他預想的甜甜的味道,而是有一種淡淡的像是艾草一樣的苦味。
“咳,好苦……”
盛危皺眉,他還以為所有糕點都是甜的,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差,恰好點了份苦的。
“那就別吃了。”
雖說盛危這麼說,林鹿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則,還是把那個他咬了一口的青團咽下去,但整張小臉都皺巴起來了。
他現在滿口都是艾草苦澀的味道。
“都讓你別吃了。”盛危沒來得及攔住他,給他倒了杯清酒,“喝點漱漱口。”
林鹿遲疑:“這酒我能喝嗎?”
他不太能喝高度數的酒,最多也就是喝喝香檳。
盛危說:“我問過了,度數和米酒差不多,少喝點沒事的。”
林鹿放心了,捧起酒杯淺酌了一口,沒想到糕點是苦的,這清酒反倒是有股淡淡的甜味。
酒精味道不重,而且喝起來甜絲絲的,還挺上頭。
池岸錯落著巖石,盛危靠在巖石上閉目養神,過了不久,他覺得周圍太安靜,林鹿好像很久都沒說話了。
盛危皺了皺眉,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睜開眼去看林鹿,卻發現林鹿正趴在池岸邊小憩,手臂被他墊在臉頰下方,臉側浮起一層薄紅。
“林鹿,”盛危把人叫醒,“別在這里睡著,回去睡。”
濕漉的眼睫一顫,林鹿睜開眼,只覺頭暈乎乎的,他確實不怎麼能喝酒,那點稀薄的酒精已經在他體內揮發出作用。
池底鋪滿了光滑的鵝卵石,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盛危圈住他的肩:“當心。”
林鹿像是根本沒察覺到自己剛剛差點摔倒,還把腦袋抵在社會肩膀上磨蹭:“我有點困。
”
說完,眼睛忽閃忽閃地去瞧盛危。
像是期待著他說些什麼。
過于可愛了。
盛危喉結上下滾了滾,偏過頭:“那我抱你回去。”
林鹿著實是醉了,在盛危懷里支起身體,還探出兩只手捏了捏盛危的臉:“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
盛危避開他的手,一手握住他柔軟的腰,把人圈在懷里,另一手拎著手握住他的小腿抬起來,那雙裸露在外的腿纖長白皙,稍微磕磕碰碰就會青紫發紅,他仔細察看,發現沒有磕碰痕跡,這才松開手。
“對你好,不好嗎?”
盛危把他抱在懷里,穩穩地踩在池邊,大步往回走。
身子驟然騰空,林鹿下意識把兩條手臂交纏在他的頸項上,進了房間,通過落地窗看著外面的風景,綠野小徑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淺色。
因為是單人間,床只有一個,盛危打算讓林鹿睡床,自己去沙發上湊合一晚,他把林鹿放在床上,還給他蓋了一個毯子。
等盛危轉身去客廳,林鹿拉住他,溫熱地吐息:“我有點…難受。”
盛危問:“哪里難受?”
“我心跳的好快,”林鹿蹙眉,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看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盛危低下頭,幾縷浸濕的發絲遮住眉眼,感受著掌心的柔軟觸感:“…那是因為你剛喝了酒又泡了溫泉的緣故。”
“那你為什麼不難受?你也喝酒了。”
盛危面不改色:“我酒量好。”
林鹿歪頭朝他望來,攢在發梢的水珠落下,恰好抹開眼尾那粒痣,沒等盛危反應過來,林鹿就把臉貼過來,濕潤的輕輕地碰了下他的唇。
“那現在呢?”
124.第124章
嘴唇上的觸感很輕,很柔軟就像棉花一樣,盛危猝不及防,大腦有短暫時間的停擺,連呼吸都忘了。
林鹿的唇溫度偏低,但他卻覺得很燙。
這個吻太輕了,一觸即分。
林鹿睫毛又翹又長,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視線模糊沒什麼焦距,水汪汪的像是隔了一層霧望著他,隨后就拉開距離,歪頭舔了舔唇瓣,林鹿的嘴唇像花,既飽滿又嬌艷欲滴,盛危覺得有點干渴。
然而他卻沒辦法移開眼。
林鹿的眼眸朦朦朧朧像是盛滿了月光,滿月落入水里,讓看得人心底掀起無度的漣漪。
盛危的手掌摁在床沿,手背崩起數道青筋,他不想再等場合和時機了,那些炙熱的感情塞滿了他整個胸腔幾乎要將他淹沒。
然而在他剛想開口的那一刻,林鹿就閉上眼,睡著了。
渾然不知自己留下多大沖擊。
盛危:“……”
重重的擂鼓聲,一聲又一聲落在胸口。
他幾乎涌起一股想要把林鹿搖醒的沖動,但看著床上人熟睡的眉眼,他又放棄了。
然而剛才感受到的觸感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林鹿的嘴唇不像身體體溫那麼低,可能因為喝了酒溫熱的,柔軟的,還帶了一點青梅的氣息。
盛危耳根猛的發燙,他本能地將毯子蒙在林鹿的臉上,暫時遮住那張讓他掀起海浪翻涌的臉。
不然他會忍不住強烈的想要把人弄醒的欲望。
或許是毯子蒙在臉上呼吸困難,林鹿掙扎著從毛毯里面探出個腦袋,這只是睡夢中的下意識行為,他眼睛都沒睜開,在枕頭上蹭了蹭又睡著了。
盛危還是第一次認真看林鹿的睡臉,林鹿睡姿不規矩,半個手臂墊在臉頰下,把臉埋在臂彎里,細軟的發絲落在枕頭上,還有一些散在眼睫上,唇薄薄的一層,透出不深不淺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