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水被推開波浪,流露的星子掛在天幕中,給周圍的一切披上一層薄薄的紗霧。
林鹿手臂搭在欄桿上,仰著頭看著對岸,晚風輕柔地拂過發梢,愜意而舒適。
到了對岸,從車船上下來后,他們都接到了院長的電話,校友會要持續整整三天,院長給他們安排了酒店,他們都婉拒了。
盛危還收到了余曜的短信,問他在哪里,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盛危簡單回了兩句,對林鹿說:“過會兒有個聚會,一起來?”
林鹿晃晃手機,說,“不用了,我一會兒有個約。”
·
這麼晚了,林鹿會和誰有約?
盛危端著酒杯,捏著口袋里的手環,有些心不在焉。
聚會場所在與新京市隔海相望的一座島嶼。
這里坐落著遠近聞名的火山溫泉會館,平時不對外開放。
會館裝修是和式風格,包間寬敞氣派,正中擺著一條長桌,眾人在兩邊席地而坐,大多數人都到了,只剩下主角景嘉木還沒來。
余曜給盛危斟了一杯酒:“盛哥,在想什麼心事呢?連我剛才說話都沒聽到。”
盛危確實是神思不矚,漫不經心把玩著桌上的打火機:“你剛說什麼了?”
余曜說:“我說你和鹿鹿栽完樹去哪兒了?院長教務那幫人找你們半天都沒找到。”
“隨便轉轉。”
余曜壓低聲音:“話說我今天才知道鹿鹿是學霸,賊牛逼的那種,是吧沈修未?”
沈修未也帶著袁初洲來了,兩人坐的也不遠,正頭碰著頭聊天,聽見余曜點名,沈修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點點頭:“確實,后來院長還帶記者參觀了校史館,我們也跟過去看了看,發現林鹿好多獎杯,獎狀都收錄在那里。
”
聽他們提起林鹿,袁初洲攥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低下頭掩飾住表情。
不過他一貫都是埋著頭的,所以也沒人發現他的情緒。
余曜垮著臉:“話說鹿鹿怎麼不來?我還以為他會和盛哥一塊兒來呢?”
盛危:“他有約了。”
余曜一下就來勁了,臉上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忍不住猜測:“大晚上的和誰有約……不會是和對象嗨嗨嗨了吧?”
盛危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以為他和你似的?”
這時沈修未那邊收到一條短信,是景嘉木發來的:“景哥發消息說快到了。”
余曜吃著水果拼盤,好奇道,“景哥不是兩個多小時之前就到機場了嗎?怎麼現在才來?”
沈修未:“說是要去順道接個人。”
“難道是景哥之前告白的那個……?”余曜一下就回想起來了。
袁初洲見他們聊得起興,自己融不進去,就小聲問沈修未究竟是怎麼回事,沈修未就簡單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景嘉木是盛危的舍友,比他們要大一屆,家里好像是做電子配件的,反正是個家底殷實的富二代,他為人隨和,又擅長人際關系,所以到哪兒都吃得開,后來盛危辦了個賽車部,景嘉木人脈廣,盛危就把副部長的職位扔給他了。
部里一大半人都是景嘉木拉過來的。
所以景嘉木在部里的威望很高,他一說回國參加校友會,這麼多人都為他來接風。
“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余曜高舉果汁杯,對著光垂淚感慨:“景哥畢業的時候和喜歡的人告白,結果被婉拒了,景哥傷心之余就遠赴國外了。
”
袁初洲小聲問:“那他喜歡的人是誰呀?”
“不知道。”沈修未說,“景哥只說他一見鐘情,其他的倒沒有多說…不過景哥眼光很高,他喜歡的人應該挺好看的。”
盛危不以為然地晃晃酒杯,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去?
能有林鹿好看嗎?
“一會兒不就能見到了嗎?”余曜興沖沖地說:“景哥要去接的人肯定就是她!”
說話間,腳步聲在走廊響起。
門被從外面拉開,盛危隨手擱下酒杯,抬起頭,看到景嘉木笑著配合旁邊的人的步調,從門外走進來。
他的視線隨之落到他身旁人的身上,和一雙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對。
盛危還沒反應過來,余曜就先扯著嗓子嚷嚷開了:“鹿鹿!”
“原來景哥要接的人就是你呀?”
景嘉木和眾人打個招呼,脫下外套交給旁邊的服務員:“你們認識?那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
余曜搗米一樣點頭:“認識認識,當然認識。”
盛危皺起眉頭,景嘉木笑著在他肩膀錘了一拳:“好久不見,我在國外都聽說阿羅拉車打了個漂亮的翻車仗,我帶人來沒提前知會你,也不用這麼板著臉吧?”
“不是因為這個。”盛危說。
原來林鹿剛才說的有約,就是赴景嘉木的約?
這兩個人很早之前就認識?
在他還沒從震驚的余震中回過神來,感慨圈子居然這麼小的時候,林鹿已經跟著景嘉木在他對面坐下了。
盛危看了眼兩人之間隔著的一張桌子的距離,問景嘉木:“…你當年喜歡的人是林鹿?”
景嘉木迷茫:“我沒說過嗎?”
盛危和景嘉木做了三年室友,比余曜知道的還要多,可以說旁觀了景嘉木追人的全過程。
好幾次他們籃球打到一半,聽說對方在準備競賽項目,景嘉木連衣服來不及換,就要去幫人家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