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點點頭,目光落到他脖子上,掛著相機上:“你還特意帶了相機過來?”
“是啊,拍了不少有意思的照片呢,”余曜笑瞇瞇的,“你倆在臺上講話的樣子我也給錄下來了,要不回放一下給你看看?”
林鹿撫額,“算了算了。”
一眾人浩浩蕩蕩往后山走,他注意到人群后面的沈修未,“沈修未也來了?”
他記得沈修未好像不是京大的。
余曜擺弄著相機,回道:“聽說他那對象是京大的,所以沈修未就陪他來了。”
林鹿又往后看一眼,果然在離沈修未不遠的地方看到了穿著休閑服的袁初洲。
兩個人穿著同款衛衣,卻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應該是為了避嫌。
袁初洲應該沒和沈修未說他被京大退學的事,不然也不至于相攜來參加校友會。
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林鹿便沒有放在心上。
給他們發放樹苗的是林鹿當年的系主任,長得肥肥胖胖,戴著一副眼鏡,梳著地中海的發型,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系主任見到林鹿也很高興,拉著他喋喋不休的嘮叨了許多事,林鹿可以說是他教學生涯里最光輝的一筆,出身優渥,頭腦聰明還上進,每回參加各種大賽都能給他捧回來獎杯,這樣的學生到哪里找?
毫不夸張的說,林鹿畢業之后,系主任上課還都經常提到林鹿。
余曜當年選修過系主任的課,屬于卡著分數線低空飛過的那種,系主任每回見到他都是板著一張臉,他哪里見過系主任這樣眉飛色舞的表情,他偷偷扯了扯林鹿的袖子,小聲嘀咕:“太稀罕了,我就沒見過系主任笑過,我還以為他那張苦瓜臉是焊在臉上的呢。
”
系主任突然扭頭看了他一眼,余曜還以為系主任聽見了他說的話,嚇得連忙往盛危后面一縮。
嘮叨夠了,系主任才問林鹿要選什麼樹苗,林鹿低頭看了看,發現品種還挺多的,總有二十多種。
“那我就要這株桂樹吧。”林鹿覺得都差不多,隨意挑了一個。
系主任說:“行。”
他又問盛危:“小盛呢?”
盛危:“和他一樣。”
見余曜表情有些詫異,林鹿就問:“你怎麼這麼驚訝?”
余曜在他耳邊說:“以前班級植樹節,盛哥總是挑銀杏樹的……”
“這是為什麼?”
“因為……”余曜話還沒說完,系主任就想起來他是誰了,推了推眼鏡指著他說:“余,曜,是你吧?經常找人代點到的。”
余曜沒想到系主任記憶力這麼好,居然還記得他,小腿跟安了彈簧似的,往沈修未后面一躥:“不是我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老師記憶力可好著呢。”系主任說:“正好有多余的樹苗,你要不要也來種一顆?”
余曜摩拳擦掌:“可以嗎?”
林鹿領到了自己的小樹苗,以前班級不是沒有過植樹活動,但因為他體弱的原因,所以一般老師都讓他在旁邊休息,他還從來沒親自栽過一棵樹,所以有點無從下手。
盛危走過來,“發什麼愣?”
林鹿問:“只要在后山上挖個坑,把樹苗埋進去就可以了嗎?”
“以前沒種過樹?”盛危看他。
林鹿搖搖頭。
盛危就順手把他的小樹苗也扛上了:“跟我來。”
一路氣喘吁吁地跟著盛危后面來到一個小山上,林鹿累得心臟都要炸了,撐著膝蓋在原地喘氣,已經沒有揮舞小鐵鍬的力氣了。
盛危倒是臉不紅,氣不喘,脫下外套就開始干活。
林鹿便蹲在地上看他干活。
過了一會兒,余曜也扛著小樹苗跟過來,“盛哥…你怎麼挖了兩個坑啊?”
他厚著臉皮:“難道是給我挖的?”
盛危瞥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把兩棵桂花樹苗扔下去。
用實際行動證明,這里沒有他的坑。
余曜垂頭喪氣,只好跑到一旁吭哧吭哧挖坑去了。
忽然他要是想起了什麼:“對了,盛哥,景哥說是今晚上落地,飛機晚點,可能沒辦法來參加今天的慶典了,但是大家說晚上給他辦個接風宴,你也去吧?”
盛危:“當然。”
林鹿在樹下乘涼,看著不遠處盛危頂著大太陽干活,難得升起一絲愧疚之意。
他提著小鐵鍬走過來:“我也來幫忙埋土吧。”
盛危沒讓他靠近:“你就在邊上呆著吧。”
林鹿也就是跟他意思意思,中午太陽日頭還是挺大的,他又一向不喜歡流汗的活動。
于是只有在學校和電視臺來拍攝的時候,他拿起小鐵鍬在旁邊裝模作樣做了個樣子,其他的工作都是盛危做的。
但他想不通是為什麼盛危這麼為他著想,如果以前還能說是因為他住在盛家,所以盛危對他有責任,出了什麼事要算在盛危的頭上,所以盛危迫不得已要關照他。
那現在又是什麼理由呢?
中途盛危又接到一通電話,林鹿隱約聽見“地皮”“招標”之類的詞。
盛氏又在開發新項目了?
等拍攝的人走了,他仰起臉來:“盛氏又要開發什麼項目了?”
他還是忍不住說:“為了支持清潔能源汽車產業,清潔能源汽車的免征購置稅會順延兩年之后,所以你應該趁這個機會,把所有重心都放到打造阿羅拉,轉型階段最好著力做一件事,地產開發停一停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