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
錢特助:“短則一周,長則半個月。”
“知道了。”
·
林鹿再醒過來,外面早就天光大亮。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肩膀上披著的大衣隨之滑落下去,他低頭一看,認出是盛危的外套。
他伸手撈起來,左右張望了兩圈沒看到盛危的人影。
盛危人呢?
正犯嘀咕,車門就被拉開來。
外面日光燒灼,他眼睫被刺得抖了抖,看到盛危手搭在車門上,慵懶地低頭看他,日光從后面照過來描摹出一道光暈:“醒了?”
林鹿揉揉眼皮:“嗯…”
嗓音又低又啞,也是難怪,睡了一晚上了,醒過來多少會覺得嗓子干渴發癢。
正想著,懷里忽然被丟過來一個紙袋。
林鹿撐開包裝一看,里面有豆奶,還有流心豆沙包。
“這是……”
“早餐,”盛危坐到駕駛位,發動引擎:“睡了十個多小時,不餓嗎?”
“餓了。”林鹿拆開塑料包裝,慢吞吞把吸管插進豆奶里。
“好久沒喝豆奶了,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咖啡,比較能提神……”
“給你買就不錯了。”
盛危道。
他剛才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咖啡店,只有早餐車。
該死,為什麼早餐車上沒有咖啡賣呢?
林鹿埋頭吸了一口:“不過還是挺好喝。”
盛危:“…嗯。”
林鹿又問:“你吃過了嗎?”
“我不餓。”盛危話還沒說完,林鹿就把一只流心豆沙包撕開一半,遞到他唇邊:“張嘴。”
“幫我解決掉一點,你買太多,我吃不完了。”
盛危專注著路況,瞥了他一眼,這好像是他用過的借口。
林鹿說,“味道怎麼樣?”
“還行,我不挑,”盛危回想道:“畢竟以前一連吃三個月的盒飯都是有過的。”
“盒飯?”這個詞對林鹿來說有點陌生。
“就是那種工地上的盒飯,十元三個菜隨便挑的那種,”盛危笑了聲:“我爸當然為了讓我熟悉工程流程,把我丟到工地上,跟進項目做瞥工,和工程組同吃同住住了三個多月,那里一日三餐都是這種盒飯,你肯定沒吃過。”
林鹿確實沒吃過,十元三個菜,他想都沒法去想。
而且他這個小身板,別說到工地上,和人家同吃同住三個月,說不準住個沒兩天就被送到醫院去了。
他都有點同情盛危了:“能吃飽嗎?”
盛危說:“多添點飯唄。”
“再不然,多喝點黃土黃沙西北風也喝飽了。”
“太不容易了,”林鹿嘬了口豆奶說。
他是一點都苦都吃不了的,在這點上,他甘拜下風。
盛危笑道:“其實住的久了,住習慣了,也覺得那里挺有意思,偶爾還會想念一下。”
聊著天,林鹿從口袋里翻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小少爺,好久沒聽到您的聲音了,您最近還好嗎?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那頭是林宅管家周伯。
林鹿說:“我這邊的事情要告一段落了,你讓人來接我一下。”
“真的嗎?”周伯顯而易見的激動起來:“您終于要回來了,我立即派車過去接您。”
“嗯,我等著。”
周伯道:“地點是紫庭山嗎?因為以前我們和盛氏來往也不多,所以我這里沒有住宅的特別記錄。”
“沒錯,”林鹿說,“來紫庭山接我就行了。”
又稍微聊了一會兒,周伯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情況,這才掛斷電話。
盛危就坐在他旁邊,自然也聽到他打電話,等電話掛斷才出聲:“要走了?”
“協議結束了,自然要走了,”林鹿說。
說完,車里氣氛陷入一陣寂靜。
“…………”
是了,現在柏季言完了,雙木也走向窮途末路,他跟林鹿也和解了,各歸其位才是正常的。
盛危勉強著把心里莫名的煩躁按捺下去,指骨下意識頻繁地敲打著方向盤:“什麼時候?”
林鹿說,“今天吧。”
盛危一頓,半響開口:“你……倒也不用這麼急。”
他說,“家里也不是沒有你住的地方…你再多住一段時間也可以。”
這時手機叮咚一響,林鹿看了一眼,周伯給他發來了短信:“不用了,周伯和司機已經出發了。”
盛危沒話說了。
林宅的司機比他們想象的都要快。
他們剛回紫庭山,林宅的車已經比他們先一步到了,周伯也來了,幫忙把林鹿的行李收拾好了。
初見周伯,許姨他們都嚇了一跳,周伯看上去非常像電影里出現的標準的英倫管家,身穿標準的燕尾西裝,姿態得體且優雅。
許姨切了點水果作為招待,周伯也沒動。
“怎麼忽然就要離開了呢?這也沒個準備…要不再住兩天再走?”許姨婉留道。
“不了許姨,”林鹿笑笑,看了盛危一眼:“我都和盛哥說好了,而且接我的車都已經來了。”
“我也覺得林先生再留兩天比較好,你看今天這天……”管家正打算說今天天氣不怎麼樣,結果伸頭一看,外面陽光明媚,晴空萬丈。
管家:“……”
他后半句話就說不出來了,表情憂愁。
這段時間,管家和許姨早就和林鹿熟悉了,雖然早就知道林鹿不會常住,但這一天到來了,還是依依不舍,平時盛危在公司的時間更多,平時也就是回來睡個覺,甚至有時候還會直接睡在公司,所以平時林鹿陪著他們的時間更長。
管家嘆息,“林先生一走,這里又要冷清下來了…”
林鹿笑著說:“我會常來看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