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嘖了一聲:“你就不能盼著點好?”
說話間,林鹿發動了引擎。
他確實是很久沒碰方向盤,但好在這車比較容易上手,比起拉法簡約的內飾,這臺車明顯要自動化得多,一鍵啟動,還能根據人體自動調節座椅舒適的高度,以及座椅的溫度,尤其自動駕駛的汽車,能夠根據路況自動維持車速。
盛危在導航系統里輸入目的地,林鹿跟著路線提示往前開就行。
車載里播放著悠揚的音樂,洋溢在密閉的空間里,窗外天色黑沉,璀璨的街燈倒映在車窗上一閃而過。
隨便找了一家酒店解決晚餐,隨后又回到車上,盛危打開了天窗,頂部的擋板向兩邊挪開,就成了露天敞篷跑車。
駕駛汽車和平時坐在副駕駛的感覺完全不同,隨著油門踩下去,音浪疊疊飆升,渾身舒暢感是無可比擬的。
跑車開過高架,停在江邊一處音樂觀景臺附近,左手是一望無邊的江水,不遠處就是新京市著名的景點“新京之眼”,架體是由數道環形結構組成的,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只眼睛。
“消氣了嗎?”盛危從后座拿來一罐啤酒,食指扣住拉環一鉤,易拉罐就被打開,仰頭喝了一口。
林鹿說,“消什麼氣?”
“你不是不開心嗎?”盛危看他一眼,“因為我之前沒回答你。”
其實林鹿還真沒有生氣,畢竟盛氏因為他倒過一回,盛危對他沒好感,不站在他這一邊才是正常的。
正因為能理解,他在想要通過運作這件事來扭轉這一切。
何況盛危不是還本能的幫他了嗎?
所以他還真的沒生氣。
不過他也沒想到盛危會因此帶他出來散心兜風。
想想之前歐云蕓過世,盛危也是看他狀況不對,帶他到國外散心,現在又是帶他出來兜風,安慰人的方法還真是挺老套的呢。
林鹿便沒立刻回答,他扭身到后頭去,拿過來一只保鮮盒。
那是在他們出門前,許姨讓他們帶上的楊梅。
他先嘗了一個,又從里面挑了一只汁水飽滿的楊梅遞到盛危的嘴邊。
盛危:“我不吃這個。”
林鹿好整以暇:“吃了我就回答你。”
盛危停了幾秒,才做出讓步,勉為其難吃了一粒。
囫圇吞棗地咽下去,甜得他直皺眉,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潤潤嗓子。
林鹿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發現不對:“……你沒吐核嗎?”
盛危臉上沒什麼表情:“已經咽了。”
林鹿:“……”
夜風在彼此之間靜靜流動,遠處隱隱傳來呼嘯的汽笛聲,氣氛安靜一會兒,但只是覺得平靜柔和,并不尷尬。
過了片刻,林鹿才開口:“也不能怪你,畢竟我風評一直都是那樣……以前我也不喜歡解釋嘛,所以才會導致那麼多的誤會。”他仰起臉,笑了笑:“而且你無論相不相信,不都是站在我這一邊了嘛。”
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他也沒想到盛危即使不相信他也愿意站在他這一邊。
林鹿手肘搭在方向盤上,說:“不過你就不擔心你插手,別人會怎麼聯想我和你的關系?畢竟這是我的事情,你出面的話,難免不讓別人多想,這你不介意嗎?”
“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隨他們揣測去,”盛危毫不在意,“他們胡思亂想,我又不會掉一塊肉?”
林鹿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盛危也不是那種會顧及別人眼光的人。
他笑了笑,又往嘴巴里面塞了兩粒楊梅。
盛危仰頭靠在座位上,說:“以前我是誤會你很多,往后……”
林鹿開了個玩笑:“往后繼續誤會?”
盛危皺眉:“怎麼可能。”
“我就開個玩笑。”林鹿托著腮笑說:“而且那些新聞我沒放在心上。”
“現在很多新聞根本就是看圖說話,開局一張圖,后面全靠編,所以以前那些謠言我都懶得回應。”
盛危又想起一件事,道:“論壇上那個所謂的知情者發帖,你有線索嗎?”
林鹿很注重隱私保護,出入會所的照片能被拍下來,這就說明那個人盯林鹿盯了很久了。
“論壇?”林鹿只翻了翻微博,不知道什麼論壇。
盛危就把手機打開,順著鏈接點進去,那條論壇的帖子已經被刪除了,但是他當時截了下來。
林鹿掃了兩眼,“里面有幾張照片,時間跨度很長了。”
看到這些照片,他就基本上知道是誰做的。
和他利益相沖,又盯著他這麼久的,只有萱姨。
“應該是萱姨。”
“林董的秘書?”盛危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麼個人是誰,挑眉,“她為什麼做這種事?看不慣你?”
林鹿瞇了下眼:“誰知道呢?”
萱姨是他見過最能隱忍的人。
林海天比她都差遠了。
前世,她在林海天身邊時是勤懇能干的秘書,面對林軒澈也沒有絲毫的維系和袒護,在外面兩人交流也很少,若非他好不容易查清楚林軒澈和萱姨的母子關系,還真沒看出來萱姨和林軒澈是母子。
不過上回在醫院,讓他察覺中間還漏了什麼更關鍵的東西,所以讓姜學文繼續深挖。
想來再過不久就有結果。
盛危揚手把空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易拉罐碰撞在桶里發生乒乓的聲音,他說:“我已經讓錢特助查那個帖子了,要真是萱姨,她要為她的造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