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
盛危給他把紅花油抹勻,推開。
紅花油覆蓋的地方,皮膚有種微微發燙的熱度,顯然在促進活血化瘀。
林鹿見盛危收拾東西起身,抬手拉住對方的手臂:“等等…這就結束了?”
“不然呢?還得給你包扎一下?”盛危道。
林鹿握著他的手臂沒放:“你先別走,等它干了再走。”
他看不到后面的紅花油什麼時候干,生怕把藥汁蹭到床單上,到時候晚上睡覺滿床都是那個味道。
盛危:“嬌氣。”
林鹿撈了個抱枕,放在身下墊著,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說“你才知道”。
·
一覺睡到天亮,林鹿身子有點發僵,他昨天是側著睡的,完全不敢壓著淤青的地方。
起來照了一下鏡子,發現淤青的部位顏色深了一些,但好在只是看著嚇人,碰上去沒那麼疼了。
他洗漱過后來到客廳,盛危已經把早餐做好了,是三明治配銀魚燕麥粥,雖然不花,但味道屬實挑不出毛病來。
就算是這樣,林鹿吃一塊三明治,喝下一碗粥肚子就已經很飽了,盛危吃了五塊,又推給林鹿一塊:“把這個吃完。”
林鹿指著肚子給他看:“我吃不下了。”
“你吃的太少了,”盛危說:“吃得少,營養跟不上,就容易打不起精神,知道嗎?”
“況且庫庫都比你吃得多。”
林鹿拿眼神瞅他:“……我和庫庫怎麼能相提并論?”
“怎麼不能?”盛危看著他:“都是我養著的。”
林鹿:……
有理有據,他竟無法反駁。
盛危拿起手機接電話去了,盛氏自動駕駛的子公司,正在籌備上市,他正是忙的時候,走前留下一句:“把這一碟吃完,不然別想去跳傘。
”
客廳里就剩林鹿一個人。
他苦大仇深地盯著那碟三明治,有一瞬間動了心思把三明治偷偷埋在花盆里,這樣盛危就不知道了,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浪費糧食是不對的,要不喂給海里的魚?
很快,盛危打完電話回來了,林鹿也只好打消了偷偷喂魚的想法。
他慢吞吞花了半個小時才把巴掌大的三明治吃掉。
好在今天跳傘項目開放了,昨天是因為風大,所以出于安全考慮,沒有開放。
更衣室里,盛危嫻熟地穿上跳傘服,林鹿是第一次跳,學著他的樣子也穿上了。
他換好后,盛危給他做了檢查,確認他確實穿好了,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頂白色頭盔給他戴上,又取了一個黑色護目鏡,自己戴在頭上。
林鹿不怎麼適應頭盔,撥了撥:“必須要戴嗎?”
他抬眼看看盛危戴的護目鏡,“我帶護目鏡不行嗎?”
盛危睨他一眼:“別討價還價。”
他戴護目鏡保護眼睛就行,但林鹿不比他身強力壯,林鹿體質脆弱,到時候下落時風很大,容易吹傷頸子,所以頭盔是必須要戴的,臉和頸子都要保護好。
林鹿敲了敲頭盔,想起沖浪的時候,盛危也強調讓他穿好沖浪衣。
看來盛危確實是喜歡極限運動,但是卻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做事還是挺成熟穩重的。
確認做好了準備,他們這才來到停機坪,那里停著一架中型直升機。
工作人員問他們有沒有跳傘經驗,林鹿當然是沒有的。
他上輩子別說跳傘,連學校運動會都沒參與過,可能唯一比較熟練的就是打高爾夫,而且大多數都是室內高爾夫。
像是漂流,沖浪,跳傘這些都是他的頭一次。
上了直升機,扣上安全帶,聽工作人員叮囑著注意事項,林鹿拽拽盛危:“我忽然發現一件事……”
直升機螺旋槳聲音巨大,轟鳴聲隔著艙門都能聽得見,林鹿聲音又小,盛危沒聽清他后半句話。
正想問他剛才說了什麼,工作人員的大嗓門問他們:“兩位是各跳各的,還是一起?”
林鹿:“各跳各的。”
盛危:“一起。”
“……”
林鹿更想自己跳,但盛危對他完全不能放心,沒等林鹿據理力爭,就把兩個人的保險帶扣在了一起。
“我想自己跳。”林鹿還想搗亂,阻止盛危固定他腰上的保險帶,盛危沒理他,嫌他太能折騰,一只手就把他兩只手腕攥住了,壓在一旁,單手把兩人腰上保險帶鎖牢。
扣上之后,盛危還用力拽了拽,確認了牢固性。
這時直升機已經飛到了印度洋上,從上面俯瞰,海洋就像一汪湛藍沉睡的寶石。
安全員拉開艙門,視野霎時間開闊,風一股腦吹過來,面朝大海,日光在地平線迎面照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鹿頂著風的阻力站起來,小腿搖搖晃晃的,被風一吹就往后栽倒。
好在他的安全扣是和盛危綁在一起的,往后一倒,便緊緊挨在盛危的胸口。
“做好準備。”盛危在他耳邊沉聲道。
他手臂一伸,將艙門拉到最大,帶著林鹿站起來。
林鹿低下頭,他踩在艙門邊緣,只要往前踏出半步,就是萬丈高空。
全依著盛危手撐在艙門上,他們才沒落下去。
飛行員保持著飛機懸停在適合的高度,安全員觀察了一下風速和風向朝盛危點點頭。
盛危松開手,兩人同時從直升機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