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鹿說這些話的本意是告訴盛危不要想著勸他去治療,他相信盛危也能聽懂他的意思,這些話也憋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無處傾訴,說出來之后居然莫名的舒坦。
盛危也聽懂了他言下之意,臉色沒有好看到哪里去。
林鹿緩下語氣:“不過醫生總是喜歡考慮最壞的情況,可能也沒那麼嚴重。”
盛危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麼,拉開車門:“下車。”
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林鹿等坐上飛機才發現有點不對,這好像不是飛往新京市的航班,而是國際航空。
林鹿扭過臉,挑了下眼尾:“?”
“你不會是知道我活不長了,想把我賣到國外去吧?”
盛危知道他在開玩笑:“你身上有幾兩肉,賣過去能值多少錢?”
頭頂艙里氣溫和濕度都維持得很舒適,但對林鹿來說還是有點冷,便問空姐要了一條小毛毯。
林鹿把小毛毯裹在身上,他們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一轉頭就能看到盛危的側臉,他歪過身子問:“我們這是飛往哪里?”
盛危睨他一眼:“落地你就知道了。”
飛機很快起飛,空姐過來詢問他們是否要什麼餐點,林鹿沒什麼胃口什麼都沒點,盛危要了一大份套餐。
頭等艙的套餐規格很高,請的都是星級大廚現做,一份套餐還分前菜和主菜,佐以香檳,或許正因為伙食好,才有那麼多人愿意花大價錢來頭等艙。
林鹿透過舷窗往外面看,外面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他正要裹緊小毯子補個覺,盛危將餐食取出來一部分擱在旁邊的空盤子里,放在林鹿面前。
林鹿看著那碟色澤誘人的菜肴:“??”
盛危把碟子遞給他,就將手臂收回去了:“我吃不了這麼多。”
林鹿:“……”
以盛危平時的食量,這份套餐再來三份,他都不在話下,現在才一份,卻跟他說吃不了這麼多?
盛危挑眉:“怎麼,這點小忙都不愿意幫?”
林鹿只好勉為其難拿起餐具,其實他中午就沒吃多少東西,后來又吐了,胃里早就空空蕩蕩,吃了一口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餓了,把盛危分過來的東西都吃了個干凈,盛危又給他端來一份餐后甜點。
甜點是無花果塔,造型看上去有點像芭菲,上方點綴著櫻桃和無花果,奶油也透出淡淡的無花果甜香。
林鹿托腮笑了笑:“我幫你解決掉這些,你是不是欠我一次?”
盛危:“…嗯。”
“那你也幫我嘗嘗看這個無花果塔的味道。”林鹿用新勺子挖了一勺遞到他面前。
盛危勉強嘗了一口。
“嘖。”他是真的吃不慣這種口感甜膩膩的東西。
“我剛才發現飛機是朝南飛的,難道是去Bali?”林鹿隨口問。
盛危沒否認:“你擔心簽證?那里是落地簽。”
“我才不擔心簽證,我有簽發的通行證。”林鹿說。
通行證相當于全球護照,在絕大多數國家都可以免簽,不過申請的標準極高,難度也相當的大,國內有資格擁有通行證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盛危看他一眼,“挺有能耐的。”
填飽了肚子,漱過口后,林鹿問空姐要了眼罩,在放平的座椅上躺下來。
這兩天事情發生得太多,他閉上眼淺眠了一覺,醒過來航班就落地了。
到了酒店,剛好是當地的凌晨五點,盛危帶他入住的是水屋。
酒店占地面積很大,囊括了一整個群島,水屋就在東側,搭建在水上,不用出門,在客廳就能看到外面日出的風景。
林鹿剛睡過一覺,不覺得困,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日光躍過水平面,金燦燦的就像蒲公英散開一樣鋪滿了整個海水,礁石旁隱約擱淺了一艘獨木舟。
盛危和錢特助溝通了一下工作上的事,電話剛剛掛斷,沈修未的電話撥了進來。
沈修未坐在車里點了支煙:“我到你們公司找你,怎麼沒見到你人?”
“我人不在國內。”盛危道。
沈修未了然:“出差了?”
盛危說了句不是,沈修未腦海里面閃過一個念頭,又甩了甩頭,覺得不可能,玩笑一般道:“你不會帶上林鹿一起出國的吧?”
“怎麼了?”盛危懶散道。
“咳咳…”居然還真是。
沈修未問他:“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閑情逸致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好說,”林鹿的家事不好告訴沈修未,盛危抬眼往林鹿那里看了一眼,林鹿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外面去了,坐在地板上,把腳伸進海水里。
“你到公司來找我做什麼,有什麼事?”
“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葉褀……他前段時間不是坐飛機回去了嗎?聽說他家生意遇到點問題,可以說是頻頻受阻,求告無門,”沈修未懷疑是林鹿做的,林氏早年在國外發展有這樣的能力。
“我不是說過葉褀的事別匯報給我聽嗎?”盛危皺眉,對此沒什麼興趣,“行了,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嘟嘟嘟……”沈修未坐在車里,聽著那頭的盲音陷入沉思。
難不成,他剛才說的事不是事嗎?
掛斷電話后,盛危又給管家發去一條消息,讓他去找林鹿的診斷書,然后交給醫生看看,匯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