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士從走廊上走過來,手里拿著報告:“很遺憾,林鹿先生和林海天先生的血型并不匹配,而且身體條件也不達標,所以是不能捐肝的。”
林鹿不覺得詫異,他上輩子早就驗過血了,他和母親一樣是A型血,沒有遺傳林海天的血型。
倒是盛危眉頭松了松:“幸好。”
護士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萱姨他們,既然林鹿不符合條件,林軒激也不能驗血,只能退一步去用醫院匹配到的□□了。
護士又將詳細情況和他們講了講,拿出手術同意書:“手術詳情在這里,您看一下注意事項,沒有問題的話,在這里簽字。”
林鹿作為直系親屬,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錢特助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回來時神色很難看,還不時往林鹿的方向看了兩眼,盛危問:“什麼事?”
錢特助輕聲匯報:“您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林氏療養院對外是封閉的,資料不好查,所以我們好不容易才接觸到歐女士,但不幸的是……”
說著,他往林鹿那里看了一眼。
這時,林鹿手機里便進來一通電話,那頭是臨時療養院的主治醫生:“林先生,歐女士心臟病發作,剛剛不幸去世了。”
雖然早就經歷過了一次,林鹿的心臟還是猛得撞了一下。
萱姨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走過來問:“小鹿,發生了什麼事?你表情怎麼這麼難看?”“我媽剛才走了。”林鹿隔了一會,才說。
“哎呀,怎麼這麼突然…”萱姨嘴角翹了一下,又強忍住往下抿,仿佛情真意切的悲傷:“不是說心臟狀況一直很穩定嗎,為什麼會忽然就…”
她又說:“這樣吧,林董這里有我們看護,你趕快去療養院。”
林鹿點了點頭。
錢特助把他們送到機場,他不知道怎麼寬慰,只能說了一句:“林總,節哀順變。”
林鹿才發現盛危早就訂好了機票,三個小時的機程一路無言,仿佛只是一晃眼就落地了。
療養院的專車停在機場門口,車子跨過市區開上高速,最后駛入郊外一座風景如畫的湖景山莊。
盛危見過不少湖景山莊,卻沒有哪座像這樣宛如濃墨重彩油畫一般,墻壁上爬滿薔薇,香檳色的地磚一路鋪進正門,橡樹和杜松子樹修剪得宛如童話。
讓人一見,便覺得心情放松,不像是進療養院,倒像是在一座童話城堡里。
盛危:“這里的設計師是誰?”
“你一會兒就見到了。”林鹿沉默了片刻,說。
盛危一點就通:“歐女士?”
林鹿點頭,眺望著不遠處澄澈的湖水,上面倒映著兩只翩翩起舞的白鵝。
他的母親歐云蕓作為歐氏集團的獨女,從小被捧在掌心里,不諳世事,像公主一樣長大,大學時研修的是設計,她設計出來的風格也是充滿夢幻的童話風。
林鹿輕嘆:“她就像從未經歷過風吹雨打的花蕊,被呵護得太好,所以在外婆去世之后,又得知自己也患有遺傳病的時候,一下子就崩潰了。”
盛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遺傳病?”
“別裝了,”林鹿看他一眼,“我先前只說歐女士去世了,你當場就買了這里的機票,說明你提前查過這里了吧?”
盛危裝的本就不怎麼走心,林鹿這麼一說,他也就承認了:“嗯。
”
到了門口,林鹿遲遲沒把腳邁進去。
就好像不把腳邁進去,歐云蕓就會還像以前一樣活著似的。
盛危也沒催他,等林鹿做好了心理準備,才繼續抬腿往里走。
和上輩子的情景一樣,主治醫師盧兆,以及歐云蕓的私人律師殷先生在門口等他們。
盧兆主動迎上來,握住林鹿的手:“林先生,好久不見。”
盧兆給他介紹身邊的人:“這位是歐女士的私人律師殷先生。”
殷律師伸出手:“林先生。”
林鹿和殷律師打的交道不多,只知道殷律師以前受過歐云蕓的恩惠,所以十幾年來都在做歐云蕓的私人律師,時常也會到療養院來看望歐云蕓。
他客氣地道:“殷律師。”
盧兆是第一次見到盛危,個頭有點像模特,但是渾身的氣勢就讓他直覺感覺到這人不簡單。
他遲疑問:“…這位是?”
林鹿稍作介紹:“這是盛氏集團的盛總,是陪我來的。”
殷律師詫異地抬眉,他經常和金融人打交道,自然是知道盛危的來頭,但林氏和盛氏打的交道并不多,怎麼看著兩位關系這麼好?
不過他只是一個律師,并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事。
林鹿知道盛危傲慢,但這回盛危卻破天荒地給了面子,和兩人簡單握了個手,不到兩秒就放開。
眾人一邊往里面走,一邊聽盧兆詳細講述歐云蕓去世的原因,盛危這才知道這種遺傳病風險有多大。
首先患有這種病的基本上活不過四五十歲,主要表現為體弱多病,免疫系統容易受到侵害,后期時常咯血,流鼻血,動不動頭暈昏厥,并且伴有心臟病并發癥,即使是換心手術也收效甚微,畢竟是基因上的缺陷,單換個心臟也是治標不治本。
盛危一邊聽著,一邊和林鹿的狀況作比對,發現重合度驚人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