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褀根本就不是失手,而是故意。
管家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看向葉褀的眼神中隱隱透露著失望,畢竟他一進門,葉褀就哭著說是林鹿把花瓶摔碎的。
盛危笑了一聲:“倒是意外之喜啊?”
這監控是為了逮這個小狐貍的狐貍尾巴裝的,沒想到反而還了他一個清白。
葉褀聽到這句話整張臉漲得通紅,雙腿都在發抖,他張了張嘴:“不是這樣的…盛哥…我只是,只是…”
他腦袋里面嗡嗡作響,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只是嫉妒林鹿。”
盛危:“你嫉妒他?”
葉褀肩膀發顫,現在由于太過恐慌,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因為…我喜歡你很久了,所以看到和你走得這麼近,我……”
話一出口,葉褀便后悔了。
盛危斂去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臉龐顯得冷硬,不通人情,他冷笑一聲:“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我不喜歡男人。”
葉褀后背發汗,慌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葉褀正想回答,卻被盛危打斷:“算了,我不想知道,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盛哥,我不奢求了,我們繼續做朋友還不行嗎……”
盛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當即就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和沈修未說了一句:“以后聚會,葉褀在場別通知我,我不來。”
沈修未很快就回了消息,字里行間透露出八卦的意味:“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他惹到你了?”
盛危沒細說,只說以后有葉褀的地方,就沒他。
葉褀臉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盛危讓管家把人帶走:“花瓶的賠償款我會發到你家,到時候把賠償打過來,帶著你的禮物從這里滾。
”
其實盛危一直是這樣直率易怒的性子,葉褀在他心里的分量充其量也就是個發小,而且還是不怎麼熟的那種,想到葉褀一直對他抱有那種心思,他就厭惡得很。
是先葉褀不顧念小時候的情分,他也沒必要繼續顧念了。
葉褀眼皮都哭腫了,臨出門前目光瞥向林鹿。
林鹿虛弱無力地靠著椅背,依舊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臉色蒼白,半瞇著眼,目送他的目光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
就好像在說他的栽贓陷害太低級了,讓他很失望一樣。
葉褀心里更不好受了。
等葉褀被掃地出門,盛危原本想向林鹿打聽一下病的具體情況,又想錢特助已經去查了,有了切實的結果他再來問也不遲。
書房里一片寂靜,林鹿閉了閉眼又睜開。
要是以前他會覺得盛危是擔心他的身體,深入了解后他才知道盛危只是擔心他不能親眼見到雙木和林氏垮臺。
盛危回家之后還沒換衣服,他一邊送著領帶一邊往外走:“絕處逢生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一切都要到塵埃落定才能算數。”
林鹿:“……”
他怎麼琢磨著盛危話里有話?
難道是知道他的身體情況了?
林鹿裝傻:“你怎麼忽然說這種話?是生意上有什麼不順心的嗎?”
盛危就靜靜看他裝傻:“…你心知肚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從書房走出去了。
林鹿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他觀賞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在通訊錄翻出姜學文的聯系方式打了過去。
“林總有什麼指示?”
林鹿語氣平靜柔和,就像談論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盛危有個叫葉褀的發小你去查一查,他家從高中移民到國外,聽他的發音他應該是南加州那一塊兒,既然他父母管不好他,你就來教教他。
”
作死都做不成,他總得找個出氣筒。
掛了電話之后,林鹿也沒在書房久留,來到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盛危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了,應該是剛洗過澡,發梢濕漉漉的。
管家幫著許姨將碗碟擺到桌上,他還沉浸在葉褀的事情里,一臉惋惜地搖頭:“沒想到小褀會做出這種事,以前是個很不錯的孩子,現在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誒。”
林鹿托腮道:“可能是被愛情遮住了雙眼,不是有句話說,愛情會讓人盲目嗎?”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睨了一眼盛危。
盛危倒也毫不相讓,眉梢一挑,反將一軍:“這麼說,你和柏季言也是如此?”
林鹿一哽:“這一樣嗎?”
“有什麼不同?”
林鹿還真認真想了想,葉褀為了讓盛危厭惡他,污蔑他打碎了花瓶,而他是為了柏季言搞垮了盛氏,好像確實沒什麼不同。
林鹿自知心虛,在這個話題上找不到優勢,換了個話題:“不過你們好歹也是發小一場,那麼多年了,說斷就斷了,不覺得惋惜?”
盛危皺眉:“又不熟,有什麼惋惜的?”
林鹿眨眨眼,“可人家都說愿意退回朋友的范圍,跟你像朋友一樣相處了。”
“朋友的定義是相互的,他說當朋友就當朋友哪有那麼好的事?”
盛危目光抬起,盯著他的臉:“剛才他污蔑你,你怎麼不辯解?你就這麼任他欺負你?”
林鹿怎麼好說,他當時就是想著借著這個機會給盛危個借口,授之個把柄讓盛危弄死自己最好呢?
他微垂眼眸,唇線抿了抿:“我以為不會聽,我以為你會聽信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