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情緒,在看到林鹿時戛然而止。
“林鹿?”葉褀笑容僵在臉上:“你怎麼在這里!?”
林鹿捏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和你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是一樣的。”
都是做客。
等管家離開后,葉褀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語氣咄咄逼人:“你身上怎麼穿的家居服?”
“你是用什麼身份質問我呢?”林鹿笑了,走近他,兩個人面對著面:“給我個理由,我什麼都能告訴你。”
葉褀強忍著內心的窩火,臉都已經氣紅了。
他原先還只是猜測林鹿和盛危的關系不一般,現在林鹿穿著家居服出現在盛危的房子里,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當頭一棒,砸得他整個人都不敢置信。
而他現在只是頂著個‘發小’的身份,這個身份肯定不足以質問林鹿。
但要是他坦白自己的心意,萬一林鹿轉頭告訴盛危,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說起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聲音聽上去嗡嗡的?”林鹿眼眸微彎:“感冒了?”
葉褀一哽。
他確實是感冒了,昨天凌晨被盛危從車上放下來,他走了將近四十多分鐘才走到市區,雖然是夏天,但他走了一身汗,又被夜風一吹,于是就感冒了。
今早掛了個水,買了東西,立即就往這里趕,卻沒想到在這里看到林鹿,而且還穿著家居服,一看就是在這里美美睡了一覺才起來。
葉褀死死捏著手指,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僵硬的笑臉:“林鹿,你想不想知道以前我們來這里都上哪里玩?”
“哪里?”
葉褀:“你跟我來。”
林鹿看著葉褀臉上的表情,葉褀自以為自己控制得很好,其實惡劣的想法全都掛在臉上。
不過他還確實挺好奇葉褀想做什麼的。
葉褀帶他來到二樓的書房。
書房分為里外兩間,外面有點像小型會客廳,是開放式的,只有里面的書房只有盛危能進。
林鹿平時為了避嫌,連外面的會客廳都沒怎麼進來過。
“這麼多年了,這里的布局居然還沒變,”葉褀懷念地東張西望,從書架上面拿下一本相冊。
翻開后,林鹿看到照片上的盛危手里捏著礦泉水瓶,頸子上掛著獎牌,身上穿著運動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鏡頭露出一個敷衍的笑,看背景應該是某個露天體育館的跑道。
“那時候校聯運動比賽,全市二十幾個初中都參與了,盛哥也報名了長跑,跑了個第一名,本該是很自豪的事情,可是好多媒體來采訪他,他都不愿意露面。”葉褀語氣中流露出憧憬和懷念。
林鹿盯著照片,十三歲的盛危個頭在一群人里已經很優越了,面對鏡頭也很有氣勢。
“盛哥以前還經常打架,他體格成長起來后動手從來沒輸過。”
葉褀見林鹿抬眸看他,便笑了:“你以為盛哥不打架的?”
林鹿:不,盛危不打架他才覺得詫異。
他看得出來盛危現在只不過是披上西裝裝斯文而已,他剛來別墅的時候,盛危看他的眼神兇狠得讓他記憶猶新。
但就算盛危動手很厲害,他也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
以前他讀的高中又不是沒有校霸,在他面前還不是乖得像沒爪的貓。
盛危能這麼橫行,那是因為高中沒碰上他。
他輕嘆:“可惜了。”
葉褀一怔:“什麼?”
林鹿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和我說話是按照金價計費的嗎?你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倒不如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今天來不是為了裝作長腿叔叔來這里送禮物的吧?又或是帶我來只是為了緬懷過去?”
什麼金價計費?
葉褀只以為他在吹噓,轉過臉來問他:“你和盛哥究竟是什麼關系?這個可以問吧,是朋友還是…”
林鹿托著臉頰想了一會兒:“樸實無華的金錢關系?”
畢竟根據合同,他每個月都能從盛危那里拿到好大一筆錢呢。
葉褀:……
都金錢關系了,還樸實無華!?
葉褀愣了愣,臉色徹底冷下來,他從架子上拿下一只古董花瓶,輕輕摩挲他表面的紋路,“你知道這個花瓶為什麼擺在這兒嗎?”
“這是盛哥的媽媽買回來的,小時候它被放在盛哥的床頭,他媽媽每天都會從花房里面帶來新鮮的花放進去。”
他作勢要遞給林鹿,又在林鹿的手碰到花瓶的一剎那放手,任由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管家聽到動靜,上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這是……”
·
商務車平穩地行駛在回別墅的路上。
盛危隨手將文件扔到一邊,高大的身軀往后一靠,手機已經一天沒動靜了,林鹿沒給他發來任何消息。
難道是睡了一天?這也確實是林鹿會做出來的事。
“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查清楚了。”錢特助忙說。
“說。”
錢特助輕聲匯報道:“查是查清了,不過并不是保健品,而是藥物。”
盛危:“藥?”
車開進別墅,錢特助將車平穩地停下來,繼續說:“從標簽上的注解來看,應該是針對一種遺傳絕癥的藥物,這類遺傳病在全球的病例都很少,學術報告也寥寥無幾,所以很難查到什麼信息,已知的病例都是死亡,基本上遺傳到這種病活不過三四十歲,所以說,是一種絕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