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林鹿手腳虛弱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摁著胸口,難受地皺起眉頭。
他剛才應該是心臟病發作了,胸口一陣悶痛,緊接著就是頭暈,上輩子他經歷過太多次,現在只是剛開始,到后面還會時不時陷入昏迷,受到刺激的時候甚至嘔血,都是常見的。
現在只是剛到病癥初期,所以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
盛危把他扔到沙發上,轉頭就從房間里出去,過了幾分鐘,提著個醫用救援箱回來。
沈修未也想過來搭把手,被他拒絕了。
醫用箱里東西分門別類擺得很清楚,盛危洗了手,又用酒精給自己的手消了個毒,才握住林鹿的手腕,處理他手上的傷口。
傷口應該是不小心蹭到琉璃臺上的小刀長度約有3cm左右,真正出血的部位只有1cm,有的滲血的地方都已經凝固了。
盛危嘖了一聲:“你分明身體不好,還喜歡到處跑,一時不看你就能惹出這種事來。”
“…那我該怎麼做?”林鹿說。
盛危:“老老實實坐在我身邊不好嗎?”
“你也想我坐在你身邊嗎?”林鹿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有點奇怪,就好像他很在意坐在盛危身邊的人是誰似的。
好在他聲音太輕,盛危沒聽清楚:“什麼?”
“沒什麼…”
盛危將蘸了碘伏的棉簽均勻涂抹消毒,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傷口,傳來的感覺又疼又癢,林鹿細聲細氣哼了兩聲,“輕點呀。”
“真該疼死你算了。”
話雖如此,盛危卻放松了動作。
“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又是為什麼忽然暈倒?”
林鹿輕聲說:“應該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忽然有點頭暈,摔倒時用手撐了一下流理臺,就被碰傷了。
”
盛危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為什麼休息不好?因為柏季言?”
林鹿沒說話。
其實大半的原因是源于他的病因,和對未知的恐懼,再過幾個月他的病情就會惡化,尤其是他還沒有吃藥緩解,那一天到來得恐怕會更快,他自認為心里早就做好了準備,真的面臨那一刻那些準備還覺得不足。
甚至不可避免的消極的去期待那一天到來的更早。
尤其是盛危應該是巴不得見到那天吧。
林鹿反問:“…我難受,你不是應該感到很高興嗎?”
盛危低頭處理傷口。他小時候比較皮摔倒的次數太多,自己都記不清了,因為母親很早離世,父親又對他漠不關心,所以從小都是他自己處理的這些傷口,早就輕車熟路,林鹿手上的傷口分明也不算嚴重…但那傷口出現在林鹿身上,他卻覺得有種礙眼的感覺。
他道:“或許我現在的想法也并不純粹。”
林鹿:“怎麼說?”
盛危沒有多做解釋,他依然渴望毀掉雙木,依然希望林鹿感受到痛苦,體會他曾經經歷過的苦痛,卻又不希望林鹿真的難受,這種矛盾的心情他也是頭一次體會到。
而這種情緒因何而來,又會左右他到什麼地步,他拭目以待。
“好在傷口里沒進什麼灰,”盛危把臟了的棉簽扔到一旁,又拿了一根干凈的,重新涂了一遍:“你自己感覺呢,還有異物感嗎?”
林鹿下意識揪著沙發坐墊上的長毛:“沒有,好多了。”
這時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沈修未隔著門板說:“林鹿還好嗎?要吃晚餐了,大家都去餐廳了。
”
盛危回道:“好,一會到。”
林鹿懶得動彈,“你自己去吧,我想在這里歇一會兒。”
“你也去,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
等皮膚上的碘伏干掉,盛危截了一段繃帶,熟練地把林鹿的手包扎起來,隨后又把醫藥箱歸整好。
林鹿嗓音輕弱,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沒力氣走路。”
盛危看他一眼:“我抱你過去也行。”
“…算了,我覺得還能走。”林鹿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
他小腿軟綿綿的,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得也不太穩當。
盛危生怕他栽個跟頭,攬著他的肩膀穩住他的身形。
來到餐廳里,大家都圍上來關切地詢問他的情況,林鹿笑著回了兩句,只說自己是低血糖犯了。
“擔心死我了,”余曜瞧見他好好的,手上傷口也處理好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他抹著淚說:“鹿鹿忽然倒下來,真的嚇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心臟一直撲通撲通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林鹿摸摸他頭頂的小卷毛,安撫他,“沒事,我就是有點低血糖。”
余曜抽噎:“真的嗎?我真的好怕你出什麼事……”
“嗯真的,”林鹿輕拍他的肩膀,“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沈修未把所有的兩盤烤肉放在桌上,走過來,“先入座吧,給你們留了位置。”
林鹿抬眼一看,位置都坐滿了,沈修未旁邊的空位應該是余曜的,還有就是葉褀身旁有兩個連著的凳子,應該是給他們留的。
葉褀羞怯地招手:“盛哥先坐下來吧。”
盛危對沈修未道:“老沈,你邊上再添把椅子,我和林鹿坐這里。”
沈修未疑惑地問:“葉褀那邊不是給你們留位置了嗎?”
盛危低頭看了眼林鹿:“那邊角度正對空調,林鹿不能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