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是盛危給他拔出來,林鹿:……
這里怎麼這麼多坑?
好心情瞬間就消失了。
他低頭一看,褲腳沾滿沙子,走路也咯吱咯吱的,鞋子里面也不知道塞進了多少沙。
“去找余曜?”盛危把選擇題交給他,“還是隨便找個地方先休息?”
林鹿幾乎沒做什麼猶豫,“先找個地方休息。”
盛危點了下頭,辨認了下方向,帶著他往一處比較清凈的海岸走。
起初身邊人來人往,林鹿還沒在意,離人群稍遠了一些,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牽著盛危的手。
盛危的手比他大的多,掌心比較粗糙,握住他的力道也很有勁,皮膚接觸的地方滾燙體溫源源不斷的傳過來。
盛危的掌心怎麼這麼燙?
其他人的體溫都是這麼高的嗎?
還是他體溫太低了。
皮膚緊緊貼合著,就像將彼此的體溫交換一樣。
原本林鹿不怎麼喜歡和人握手,因為雖然不怎麼影響日常生活,但他其實有輕微的潔癖,握手的人如果有汗,那種潮濕的感覺會讓他一整天都不太舒服。
所以除非是那種避免不了的商務場合,否則他不會怎麼和別人握手。
但現在的他現在居然不覺得排斥。
來到人少的地方,兩人的手自然而然就松開了。
林鹿心里莫名升起點遺憾。
人少的這片沙灘只有幾對情侶,一對在水里嬉戲玩水,女生將球顛得很高,還有一對男友在給女生堆沙堡,女生在沙灘上撿貝殼,嘻嘻笑笑的。
他挑了一塊干凈的礁石坐下歇腳,鞋子一脫,從里面倒出來一把細沙。
估計都夠堆一個小沙包了。
盛危到一旁接了個電話,余曜在電話那頭問:“你現在人在哪呢?”
余曜分享他們當前所在的位置,距離還有接近兩公里,不用說林鹿的狀態肯定走不了兩公里,盛危道:“你們玩吧,沙灘上人太多,林鹿走不了那麼遠。”
“你們現在在一起?”
余曜發現了華點,大嗓門說:“難道是一起來的?不會住在一起吧?”
說完還覺得自己很幽默,發出哈哈哈哈的笑聲。
盛危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林鹿戳戳他,又指了指不遠處男生堆起來的沙堡,期待地仰起臉:“你也給我堆一個呀?”
盛危在他旁邊坐下,散漫道:“…你發夢呢?”
林鹿沒穿鞋子,光腳搭在礁石上,抱著屈起的膝蓋,歪著腦袋朝他笑:“你給我堆一個,我也給你堆一個,怎麼樣?”
盛危:“想堆自己堆。”
“別這樣嘛,”林鹿知道怎麼激他,抿唇一笑:“難道你害怕自己的動手能力不如我,沒有我堆得好看?”
盛危果然來了興趣:“怎麼,你想比一比?”
林鹿:“…也可以那麼說吧。”
于是兩個人很幼稚地在沙灘上堆起沙堡來。
林鹿學過一段時間的藝術,所以在腦海中大致勾勒出想要堆砌的造型后,他就開始動手了。
夯實了一層地基后,他目光下意識往旁邊一掃——
盛危居然已經在蓋第二層了。
只單看輪廓稚形,他就意外發現出乎意料的是盛危動手能力比他強得多。
等他堆第三層的時候,盛危已經都堆好了,正在做最后的修飾。
剛才還不愿意,現在居然這麼投入。
林鹿抿唇發笑,偏過臉來問道:“你經常堆沙子嗎?”
盛危:“小時候經常,長大后就沒再怎麼堆過。”
林鹿毫不吝嗇贊揚:“不愧是房地產起家的,連區區堆沙堡都能堆得這麼漂亮。”
盛危挑了下眉梢,“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這麼好看的沙堡就這麼放著多可惜,”林鹿抬眸一笑,以戲謔的口吻:“不如賣給我吧?盛哥開個價,合適我就收了。”
盛危倒沒多想,總歸堆都堆出來了,“你要我給你便是,用不著開什麼價。”
“噗嗤。”
“盛哥真是太認真了,我開玩笑的。”林鹿不由失笑。
盛危一抬眼就看到林鹿迎著海風對他笑,發絲被海風輕飄飄地撩起來,唇角上翹,流露出彎彎的眉眼,眼尾像是有光在閃動。
不是平時浮于表面的笑容,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非常有感染力。
這時林鹿婉惜的聲音傳來:“可惜缺了點東西。”
“什麼?”
盛危見他在旁邊搗鼓了一團沙子,捏出了兩個巴掌大的小人,往沙堡瞭望臺上一放。
“這是什麼?”
“當然是住在沙堡里的我們。”林鹿說。
盛危:“……”
他倒是頭一次發現林鹿這麼幼稚,還有童心。
見林鹿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他問:“你還要拍照?”
“當然了,要留作紀念嘛。”林鹿頂著大太陽,蹲下來調整角度,取了個海天一色的全景拍了十幾張沙堡的照片。
盛危:“為什麼?”
林鹿翻看照片,“沙堡隨時都會被潮水沖刷掉,拍到照片里就被永久封存了,以后想起來就能拿出來看看。”
那座漂亮的沙堡很快引起了旁邊那對情侶的注意,女生拿胳膊捅了捅男友的腰,“看看你堆的,再看看別人,你用模具都堆不出來。
”
男友委屈摸了摸后腦勺。
他特意買了好看的模具,打算在女友面前露一手,沒想到碰到個堆沙子的高手,也是他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