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輿論把平波比喻成臭水缸,淤泥灘,口誅筆伐聲討林海天和林軒澈,還有極端的人說當時救援隊就不該救他們。
林海天握著pad的手背冒出青筋,這些新聞前兩天一點風聲都沒有,突然之間席卷了新聞板塊。
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針對平波?還是針對林氏?
就像助理所說的,現在輿論已經無法遏制了,他本想著新聞媒體還不知道,他盡量把這件事大事化了,他現在媒體已經介入關注了,明哲保身,他最好不能做任何事。
林海天難得有點后悔。
平波這渾水他不應該來趟的,平波已經毀了,再握著不放,很有可能會牽連到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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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特助密切關注著網上輿論風向,他忍不住問:“盛總,您怎麼會知道平波這麼多內部的事情?”
盛危直言道:“查的。”
上輩子盛氏被林鹿整破產之后,好在他兄弟比較多,人脈還在,林鹿搞垮盛氏后就再沒關注他,所以他的調查沒有引人生疑,他花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去調查林鹿所有經手的事件,其中就包括平波會所。
當時沒聽說林軒澈這麼個人,應該是還沒回國,平波的事是林鹿處理的。
上輩子林海筠也是繼承了20%的股份,但不像和林軒澈這樣斗得這麼兇,林鹿掌握了他的把柄,林海筠是主動把股份賣給林鹿了。
但平波內部藏污納垢,股東跟管理層彼此相護,林鹿空降董事會,也被聯合起來排擠架空,林鹿便驅逐為首的虞慧毓,虞慧毓當時也是想玉石俱焚,便去自首檢舉,但其實這都是林鹿設計好的圈套。
借著監察機關清理藏污納垢,他也清理了一大批不服管的股東,悄無聲息地換上了自己的人。
最后林鹿牢牢把平波掌握在手里,而虞慧毓和一幫曾經反對他的老油條們不是被起訴就是被判刑。
而林海筠這個二叔,原先就喜歡跟那幫股東廝混,事后心有余悸,他感激林鹿及時把他摘出去,再也不敢和林鹿對著干。
盛危調查過這個案子,所以重生后早就讓人朝著這個方向去搜集證據,并且這一回不能再讓林氏大事化了,而是利用輿論做推手,把平波這個臭不可聞的泥潭子大白于世,徹底毀了平波。
“不過林軒澈先生也是挺倒霉的,”錢特助一邊整理桌上的資料文件,一邊輕嘆:“翻了倍的從我們手里買了股份現在一文不值了。”
他之前還在想盛危把股份賣給林軒澈,不就是成全他麼,原來是給林軒澈挖了個大坑。
分明早就打算把平波毀了,還把股份翻倍賣給林軒澈,然后將會所的罪證公之于眾,徹底把平波掀翻了。
現在輿論都在關注,也沒辦法遮遮掩掩大事化小。
而林軒澈和林海筠都被扣押進行調查。
“現在我確信您真的是想報復林總了,”錢特助感慨說,“林總知道這些事應該很擔憂吧?先是遭遇了山洪,現在又被卷入平波的事件里。”
盛危停了一會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車行駛在回別墅的路上,盛危思索這次的事情,他讓林氏被迫放棄了吸納平波,但對林氏集團本身并沒有什麼損害,林軒澈也只是至多耽誤幾個月的時間在配合調查上,好處是至少短時間這父子倆是沒空來煩他們了。
但現在還有更棘手的事情擺在他面前——按照他的計劃是先處理柏季言和雙木,再對林氏動手。
但林鹿現在動輒病怏怏的,能不能撐到那一天都不好說。
他想起管家說林鹿是在別墅無人陪伴,才會心事重重,無精打采。
也是,對比林鹿之前走到哪都前呼后擁,別墅里確實算是冷清了,何況他以前那麼忙,現在突然閑下來,難免心事繁重。
盛危若有所思,卻他渾然沒發現自己想有關林鹿的次數越來越多。
并且想起林鹿,也沒有一開始那般抵觸。
盛危想得很簡單。
只當為了讓林鹿見證最后的崩塌,所以才需要他好好活著,卻沒發現自己對林鹿的關心其實超出了范疇。
晚飯后,林鹿照例揪了個小黃鴨抱枕抱在懷里,坐在客廳看電視。
這回他挑了一個很喜歡的復古文藝片重溫,沉浸式閱片讓他隨著劇情的波瀾起伏,感觸頗深,眼角微紅。
盛危忽然從樓上下來,林鹿還以為他是去接水的,也沒在意。
盛危也確實是去廚房接水的,本來都要上樓了,卻見林鹿一臉憂愁地坐在沙發上,眉宇是化不開的愁緒,難道還惦記著那點心事嗎?
就因為平時在家沒人陪?
他腳步停頓了一下,拐了個彎,走過來:“你若真覺得寂寞,倒也可以來盛氏。”
總好過愁容滿面,坐在這里哭哭啼啼。
正為劇情多愁善感的林鹿一愣:“什麼?”
什麼跟什麼?
寂寞?
他什麼時候覺得寂寞了?
還有來盛氏是什麼意思?
“那麼震驚做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