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說著,去上樓洗澡換衣服。
林鹿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經過門口的時候,里面安安靜靜,聽不出任何響動,應該是還沒醒來。
盛危回到臥室,松開領帶,隨手拿起桌上的pad查看一下有沒有緊急郵件,便接到了錢特助打來的電話:“盛總,剛才對接的公司又發過來幾項臨時文件需要您批復,還有我按您給我的標準,篩選了幾套興城地產的資料。”
盛危說:“那就整理好后,一并送過來。”
“好的,我馬上送文件過來。”錢特助忽然想起什麼:“還有您讓我特別挑出來的象牙山那套帶酒莊的房子,我也把詳細資料羅列出來了。”
“辛苦了。”
·
林鹿醒來將近十一點。
臥室里空調溫度被打得很高,源源不斷的熱氣把房間里水分蒸的稀薄。
林鹿被冗長混亂的夢纏了半夜,淺眠被驚醒,又睡過去,反反復復折騰了三四個小時,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里像是有錘子在悶悶敲打。
重生后他幾乎就沒睡過幾個真正的好覺。
床頭柜上的手機傳來震動,他沒睜開眼,摸索著劃開屏幕,里面傳來樓揚的語音。
[樓揚:這些天我周圍都沒信號,看了群聊才知道你爸給你帶回來了個哥哥?]
[樓揚:你在國外還有哥哥,我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樓揚:他們說你和你哥哥關系不錯?你還給他辦派對了?鵝式驚呆.jpg]
樓揚經常跑到偏僻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兩個月,失聯不足為奇。
不過外面那些人都以為他和林軒澈關系好嗎?
林鹿在床上翻了個身,回消息:
[鹿:可能嗎:)]
裝成和林軒澈關系好只是為了騙騙盛危和那些外人,樓揚他是信任的,也不會擔心他到處亂說。
[樓揚:我想也是。捧腹大笑.jpg]
[樓揚:你打算什麼時候拾掇他?]
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清掃什麼不起眼的灰塵。
林鹿拉開窗簾,陽光傾泄入滿室,他伸手擋在眼簾上,瞇了瞇眼,一大早就聽到晦氣的名字,他胃都有點不舒服。
林軒澈也好,林海天也罷,僅僅剝奪他們想要掌控的林氏易如反掌。
他還想要找到他們更脆弱更在乎的東西,更能夠膈應的手段。
現如今是他唯一的樂趣。
[鹿:應該會有用到你的地方^^]
[樓揚:榮幸之至。舞蹈.jpg]
放下手機,林鹿洗了把臉,到衣帽間換掉睡衣,下樓吃早餐。
林鹿和管家許姨打了個招呼,恰好和剛從玄關進來的錢特助打了個照面。
錢特助還是那身行頭,襯衫搭配西裝褲,標準的打工人衣著。
林鹿手里捧著杯熱水,停下腳步笑了笑:“早上好啊,錢特助。”
錢特助沒想到一進門迎面就碰上林鹿朝他笑得這麼好看,咳嗽兩聲:“…林總,已經十一點多了。”
林總難道是睡到中午才起嗎?
錢特助注意到林鹿臉頰還掛著水汽,身上穿著休閑服,細碎的發梢沒怎麼打理,落在眉眼間,看起來年齡比大學生還要小些。
“時間過得真快,居然都中午了,”林鹿的視線移向錢特助手里握著的幾份文件袋:“錢特助是來給盛哥送文件的嗎?”
“是的,有幾個緊急文件要批復。”
林鹿一眼就看到透明的文件袋里,有幾頁紙質文件一角透出產權字樣。
他喝了口溫水,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和地產有關?”
林總眼神可真尖。
錢特助剛才還在心里想林鹿穿休閑裝看上去年齡小很多,現在莫名背后汗毛唰一下就豎了起來。
林鹿好奇地問:“盛哥讓你調查地產做什麼?調查哪里的地產?”
錢特助思索了幾秒,這件事本身也算不上保密,何況還和林鹿有關,他便也不打算隱瞞,回答道:“興城那里的。”
興城。
林鹿是一點就通的通透人,平波會所總部就在興城,盛危不會無緣無故調查那里的房子,難道是和林海天有關?
“和我爸有關?”林鹿若有所思。
錢特助心里再次感慨林鹿真的很機敏,他解釋道:“確切是和林軒澈先生有關,林董拜托盛總物色一處地產,作為林軒澈先生的賀生禮物。”
林鹿眉心蹙起,看著那幾頁薄薄的紙,眼中有一瞬不易察覺的冷意。
“物色好了之后…盛危要送給軒澈?”
敗家,敗家子!
再好的房子給林軒澈住都是糟蹋,還不如給他呢!
林鹿心情亂七八糟的,林軒澈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憑什麼借著他的光撈好處,誰給他的臉?
“那倒不是,”錢特助還是頭一次聽見林鹿稱呼盛總為盛危,心里有些詫異,但沒細想,擺手澄清說:“只是轉賣給林董,不是贈送。”
林鹿情緒才略微平復一些,但始終不太痛快。
盛危不是對他很有意見嗎?不是要針對林氏搞垮林氏嗎?怎麼反而予取予求,給那對父子處處行便利?
就算是賣出去,但一想到是原本屬于盛危的東西,現在被當做禮物送給林軒澈,他就心疼東西。
因為聽說林鹿和林軒澈關系不錯,錢特助還以為林鹿會很高興,卻沒想到林鹿沉默好久,久到錢特助都有點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