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明擺著偏心可不行啊。
林海天估計以為林氏和盛氏的合作是板上釘釘,才把這件事交給林軒澈來辦,卻不知道盛危早就想逐步斷了和林氏的關系。
林軒澈應該是找盛危合作案的負責人商談被婉拒了,這才千方百計找到盛危。
[林軒澈:盛哥好呀,之前你還來參加過我的接風宴,記得我嗎?]
[林軒澈:其實我在國外就聽說過盛哥了,一直想親眼見一見,所以見到面說上話的時候別提有多高興了。]
[林軒澈:盛哥怎麼不理我?是上回在沙龍上我說的那些話讓你不快了嗎?]
林鹿捻了下指尖。
上回在DS塔,林軒澈居然還找到了機會和盛危單獨說話?他們聊了什麼?
而且盛危那脾性居然會通過林軒澈的好友申請,本身就讓他意外。
[林軒澈:盛哥,我現在負責合作案了,之前業務是林鹿對接的,以后就換成我啦,請盛哥多多指教^^]
[林軒澈:盛哥,前兩天我和盛氏那邊負責人聊了一下,對方說沒有續約的意向,我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盛危終于回了:[沒有誤會,盛氏打算取消合作。]
[林軒澈:。]
[林軒澈:林鹿是處理業務很拿手,但爸現在把項目交給我,換我做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盛危:你拿自己和他比?]
[盛危:就憑你?]
林鹿單手撐著桌面笑。
他都能想象得出盛危臉上在發消息時輕蔑嘲諷的笑,林軒澈估計看到消息肺都要氣炸了。
莫名的,心頭一動,這兩天心里頭那點小情緒就散了。
十分鐘后,盛危披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林鹿坐在沙發上,晃著兩條細腿。
“哎,我想去坐纜車了,你去嗎?”
盛危隨手撈起浴袍往身上套,沒有理會他。
他還以為林鹿突然來了興致,也就是嘴上說說,畢竟現在將近八點,外面天都早都黑了,纜車也早就已經停運了。
林鹿卻進屋換了件衣服,撅著嘴,推了推他:“去吧去吧,我已經給營運部打過電話了。”
盛危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來到山腳乘纜車的地方一看,果然早有工作人員等在那里。
此時外面早就沒有游客了,因為是臨時運營,所以也沒人知道纜車開著,四周空寂無人,纜車里也是空空蕩蕩,林鹿快步兩步,率先坐了進去。
盛危緊隨其后,他對林鹿想一出是一出,大半夜忽然要坐纜車的行為感到煩躁,但很快冷靜下來:“為什麼忽然想坐纜車?”
“看夜景呀,”林鹿將手臂搭在欄桿上,望著玻璃窗外面:“你也從來沒有晚上坐過纜車吧?”
說話間,外面開始飄細雪,雪花洋洋灑灑貼在玻璃窗上,涼風透過門縫絲絲縷縷地吹進來。
纜車兩側都是全然透明的,玻璃窗外就是無垠深夜,連綿雪山沉沒在夜色里。
天色足夠深邃黑沉,雪山就像漂浮在黑海上的島嶼,而隨著纜車不斷向上推移,似是孤舟安靜平穩地在黑海中遨游,和一座座孤島擦肩而過。
盛危挑眉:“居然也別有趣味。”
“是吧,”林鹿笑了:“除了有點冷。”
林鹿挪挪屁股,從盛危的對面坐到他身邊。“還好椅子夠大,不是很擠。”
盛危直覺他有話要說,便徑直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林鹿伸出手,將手掌搭在盛危肩膀上,臉也湊過去:“我想和你緩和關系呀…”他盯著盛危,歪了下頭,又撇開眼神,道:“這幾天是我不好,和你鬧情緒,現在我清醒了。
”
纜車里并非一片漆黑,雪山映出的光灑在玻璃上,可以看到林鹿微抬著頭,發梢被染上一層薄白,病氣無辜的側臉近在咫尺,就在距離他不到幾寸的地方。
他眼神一瞥,就能看到林鹿衣領下纖細冷白的后頸。
盛危開口:“你覺得是我的問題?”
“…不是。”林鹿將下巴搭在盛危的肩頭,閉眼嘟囔著,“是我的問題,是我沒做好準備。”
盛危不明白,一直是林鹿在任性,分明在道歉,卻唇緊抿著,仿佛受了莫大欺負似的。
林鹿其實也知道這兩天自己很反常,甚至可以說是莫名其妙,實際上就是在撒氣,任何人面對危險都不可能從容冷靜,尤其是像他這樣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自從重生以來,他一直裝的冷靜鎮定,但他內心遠不如外表表現的那麼從容,他很不甘心,也會恐懼,這些東西埋得很深,或許平時連他都沒有注意,這次不過是嚇到了,所以被刺激出來了。
盛危本想把林鹿推開,他們倆也不是什麼可以相互安慰的關系。
何況洗澡前他才想過,就算林鹿主動緩和關系,他也打定主意不予理睬。
但雪落靜深,晦澀空寂的環境里,林鹿急促的心跳就像在他耳邊一樣,顫抖得厲害。
盛危煩躁地捋了捋頭發。
算了,就像盛晴說的,林鹿樂意的任性耍小脾氣,那是他幼稚,他大人有大量,他和他計較干什麼。
林鹿忽然感覺肩膀被一只滾燙的手掌扶住,他遲疑地抬起頭。
盛危瞥了他一眼,捏了把他的臉:“行了,沒什麼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