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一條適合的雪道,雪質比較松軟,坡度較為平緩,周圍人也不是那麼多。
盛危環著手臂看他:“你之前是怎麼做的?滑給我看看。”
林鹿確認了下身上的護具穿戴好了,才戴上護目鏡,緩緩推動滑雪杖。
見他起勢動作還算挺標準的,盛危在一旁看著,還有點期待。
沒想到還沒劃出五六米,林鹿的后雪板就開始打架,果不其然摔了個跟頭。
好在滑雪服夠厚,摔跤也不疼。
林鹿吹不得冷風,臉上還戴著口罩,坐在地上把口罩往下扯了扯,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費勁地直喘氣。
盛危手插在兜里,慢騰騰走過來,將手遞給他:“起來,這才滑了幾米你就喘成這個樣子。”
“走到這兒來也挺累的。”林鹿抓住眼前那只手。
盛危手腕發力,輕松就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你剛才發的有問題,維持‘八’字是不錯,但你滑著滑著就變成‘V’了。”
“保持住太難了。”林鹿撐拄膝蓋說。
盛危抬頭丈量了一下路線,說:“你今天的目標就是從我們站的地方滑下山,很容易吧?”
林鹿差點被口水嗆到,他往山下看了一眼,這里距離山腳還有段距離,他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那要滑到太陽下山吧?”
“不是我高看你,”盛危眉稍一挑,“你既然要我教你,我就有把握能讓你做到。”
感情盛危不是對他有信心,是對自己有信心。
“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盛危嘖了一聲:“那我們今天就在這耗著。”
林鹿:“……”
他用滑雪仗將松軟的細雪揚起來,又用力往下拄了拄,有雪落到盛危肩膀上,盛危隨手撣了撣,也不在意:“休息好了就繼續。
”
“還沒好,我還得再歇歇。”
休整了十幾分鐘,林鹿終于戴上手套,做好心理建設,重振旗鼓,盛危跟在后面,維持著和他相同的速度。
這回他還算有長進,彎彎扭扭滑了十幾米,只是最后還是摔了個跟頭。
“起來,再來一次。”
林鹿勉強支棱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腿明天肯定要報廢,說不準連床都爬不起來。
他正擺姿勢的時候,腰忽然被按住,盛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低頭糾正他:“你時刻記住腰要穩住,腰不要亂扭。”
林鹿用力踩踩雪地:“我什麼時候亂扭腰了?”
“你現在不就在扭。”
盛危說著,放在林鹿腰上的手用力收緊,隔著厚厚的滑雪服都能感受到盛危手掌的力道,林鹿才終于老實了。
“還有腿,用大腿內側發力,保持住姿勢,把板子拉直注意別打架。”
“你沒必要想太多,就看著地面,保持著一字滑下來。”
林鹿滑得左搖右擺,但好在這次又有些長進,最后安穩停下來,沒再摔跟頭。
停下來后他回頭一看,居然滑出去了有五十多米,雖然都是平地,沒有坡度,但是也比他剛開始進步多了。
“我滑了有這麼遠嗎?”林鹿睜大眼睛。
都說打開一扇門就會關上一扇窗,他也是這樣。從小體弱多病,就注定他沒有運動神經,平時也就是打打高爾夫和室內網球,滑雪也不是沒嘗試過,教練教過他幾回,經常摔跤后林鹿也就沒心思去學了。
所以這是他滑得最遠的一次。
“你看到了嗎?這次我滑了那麼遠!”林鹿拽住盛危的防雪服,興奮地比劃著長度。
五十米也只是勉強達到初學者的程度。
盛危本想這麼說,但林鹿仰頭望著他,也不知是日頭正好還是什麼,落在眼里忽閃忽閃的。
他喉結滾了一下,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嗯。”
“我還想再試試,”林鹿嘗到了甜頭,提著滑雪板往回走:“我在這自己鞏固鞏固,找找感覺,盛哥也去玩,先別管我了。”
盛危沒立刻走,留在原地看林鹿滑了兩回,發現確實挺穩的。
林鹿一次比一次滑的遠,再加上每次都能平穩地停下來,沒再摔跟頭,讓他對滑雪也來了點興致,不知不覺就過了段時間。
等他覺得累了,就隨便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來,舒緩酸痛的肌肉。
緊鄰他們的那條雪道比較陡,只有技術嫻熟的人才敢在這里滑,林鹿正捶打著小腿,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吹口哨。
他抬頭一看,一個很眼熟的身影從高處俯沖滑下,流暢地劃過翹起的石壁,利落地在空中做了個回旋落地,濺起三尺的雪沫。
前方又是一個彎道,林鹿深吸一口氣,那道身影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借力加速,林鹿心臟砰砰直跳,只見那人雪板和地面幾乎形成一個直角,干脆利落地旋身過彎,隨即松開手杖,在雪道穩穩停下來。
防雪鏡一摘,果然是盛危。
林鹿還是這麼近距離的看人滑雪,盛危滑的是真的好,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那麼高難度的雪道都易如反掌。
看了盛危的動作,林鹿開始覺得滑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他難得有些熱血沸騰。
這麼一想,他之前劃的都是平地還沒有到真正的雪道上去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