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頓了頓,起身留下一句‘我到露臺吹風’就離席了。
林鹿漫不經心和孔世伯聊著天,視線偶爾瞟向露臺的方向。
這層樓的露臺連接著露天泳池,幾名身穿比基尼泳衣,身材窈窕的美女拿著手機主動走近盛危。
難道是要聯系方式?
林鹿托腮看著,這幾個女人身材不錯,但盛危應該看不上這些輕浮放蕩的女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盛危居然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林鹿微瞇了瞇眼,挑了下眉,眸色愈加幽深。
盛危原來心怡的是這一掛?
盛危倒也沒有在外面待多久,待夜色裹挾微涼的微風帶走身上燥意,便回到席間。
林鹿撐著下巴,似在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孔世伯還在滔滔不絕講述他在國外淘金的故事,他本人不僅是藝術品展覽館的館長,還從事了十多年的古董鑒定工作,專業術語聽得林軒澈一愣一愣的。
孔世伯還順帶提到了那串念珠,“那是我在賣古玩舊物街里的一間舊貨店里發現的,看古董就像沙里淘金,店家也不知道念珠的價值,十萬刀就賣給了我。”
林鹿問剛回來的盛危:“那這串珠子大概值多少錢?”
盛危眉梢一挑:“四五百萬總是有的。”
林軒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今晚沙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比如隨處可見昂貴的酒,高檔珠寶在這里居然只是壁龕的裝飾,而孔世伯掛在手腕上的這一串不起眼的珠子居然也有四五百萬。
他喃喃道:“這不是一本萬利嗎?居然能賺這麼多…”
“哈哈,”孔世伯輕描淡寫地擺擺手,“賺不賺的倒是另說,主要是這是咱們國家老祖宗留下的寶貝怎麼能流到外國去?”
林軒澈臉色不太好看,他頻頻瞥向孔世伯的念珠,心里頗覺得不是滋味。
在他看來,孔世伯就是單純運氣好,一件能賺這麼多,那要是多來幾件,賺的不是更多?
孔世伯也看出他的心思:“可別小看古董這一行,這看準古董可是門學問,小澈要是有興趣,世伯也愿意帶帶你。”
“這怎麼帶……”林軒澈意動了,壓低聲音問。
“小澈你也是運氣好,趕了巧了。我看準了一批古董,偷偷找人鑒定過,貨主人魚目混珠,還不清楚它們的價值。”孔世伯搭上他的肩膀,也隨之壓低聲音說:“世伯剛才說過吧,不忍心這些老祖宗的寶貝流落到外國人手上,所以想把它們買回來。”
林軒澈謹慎的問:“這…可靠嗎?您怎麼確定是真的古董不是偽造的?我聽說這個行業亂的很。”
“放心,世伯只會比你更慎重,早就已經讓權威機構鑒定過。”孔世伯笑了:“我那里還有一整套的權威鑒定書,到時候可以發給你看看,你也可以去查驗鑒定機構的資質,是官方認證的,鑒定結果都會蓋上印章”
林軒澈:“原來是這樣…”
“小澈還挺謹慎的。”孔世伯欣賞地夸了一句:“這點倒是隨了海天,一看將來就是要做大事的。”
“言歸正傳,世伯的展覽館上個月剛開了分館,手里流動資金不夠,那批古董世伯一個人吃不下。”
林軒澈一驚:“這到底是多大一批…”
“二十件統共三千萬左右,”孔世伯端起茶盞,撥去上面的浮沫,淡淡說:“不過轉手放到拍賣行上至少能翻八倍。
”
八倍。
這可不是蠅頭小利。
也是,如果只是蠅頭小利,此刻他的心根本就不會動搖。
但林軒澈至今為止買過最貴的東西就是落地百萬級的跑車,這些年林海天給他的錢他都存著,恰恰好三千多萬,也是他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貿然拿出來還有些打鼓。
“小澈啊,”孔世伯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沒有投資哪里來的回報呢?你也是在這個金融圈里混的,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還以為你是頭腦清醒的那類人。”
“看看這些過來給林鹿捧場的人,你也只有做出實業來,別家才會認可啊。”
林軒澈一時拿不定主意:“我…想想。”
“想好了就聯系我,名片正面有電話,”孔世伯從兜里掏出名片交給他,整了整領帶夾,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起身之前在林軒澈耳畔說:“但期限只到后天,過了那天這批貨可就要被經手轉讓給別人了。”
林軒澈捏緊那張薄薄的名片。
林鹿見那兩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眉眼含笑,似是純然好奇:“軒澈,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能不能和我分享分享?”
林軒澈臉色微僵,他本能不想把這個情報分享給林鹿。
要是林鹿也過來摻和一腳,那還哪有他的份了?
想也知道,林鹿可比他有錢多了,三千萬恐怕也只是毛毛雨。
同樣是林海天的兒子,待遇差距竟然這麼大,虧林海天還總是對他說,兩個兒子里最寵愛他!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多給他點零花錢,要是別人知道,三千萬幾乎掏光他的家底了,說出去都丟人!
林軒澈滿腹怨氣。
沒得到回應,林鹿笑了笑,指尖輕叩膝蓋:“怎麼了,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