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電話已經將近晚上八點半。
露臺外天色黑沉,或許在效外還能看到頭頂繁星滿天,花園里布置的也很費心思,遠處音樂噴泉燈光隱隱透過來,薔薇花叢上牽著許多色彩斑斕的霓虹燈。
宛如火樹銀花。
盛危收起手機,也沒急著回大廳,在露臺上吹了會風。
忽然聽見樓下傳來聲音,低頭一看,幾個關系不錯的人出來透風,一到外面就從兜里摸出煙盒點起煙來,起初聊著生意,后來不知道怎麼就聊到林家頭上了。
“沒想到林家也不太平,林總居然還有個哥哥,我都沒想到。”
“這誰能想到呢?不過既然不是私生子,是一個媽生的就無所謂吧。”
盛危正想回去,卻忽然聽見他的名字。
“反倒是你們注意到沒有,盛總對林總關照很多啊。”
“盛氏集團那位?”有人接話道:“確實啊。”
“據說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后來林總是不舒服嗎?也是盛總扶到休息室的…你說他們會不會……”
“你也太能想了吧?”立即有人反駁:“我可從沒聽說他們倆有這方面的傳聞,尤其盛總一看就是筆直筆直的。”
“但我聽說林總不是很直啊…那些傳聞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那人聲音頓了頓,才繼續說:“再說了盛總對他那麼關照,林總說不準也會被打動…喜歡上關照自己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何況那可是盛總,他的脾氣眾所周知,對誰和顏悅色過?對誰搞過特殊啊?這樣的關懷獨獨給一個人,我就不信林總不動心。”
盛危本不關心他們在說什麼,對傳言八卦一向也沒什麼興趣,但因為談論對象是他自己,所以就停下來聽了兩句。
聽到他們私下猜測他們關系的時候,他還無動于衷,但當他們說到林鹿因為關照可能會喜歡上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來。
煩躁。
他和林鹿只有不死不休的關系,上一世發生的種種,他絲毫沒有忘記,林鹿只是他要報復的對象罷了,現在充其量又多了一層交易關系,僅此而已。
他對男人沒興趣,更何況還是他所反感厭惡的林鹿。
想到這里,盛危敲了敲露臺欄桿。
下面正議論的起勁的幾人抬頭一看,盛危漫不經心睨來一眼,帶著掩飾不住的不屑和冷淡。
幾人背后冷汗‘唰’就下來了,匆忙熄了煙四散離開。
盛危盯著地上那灘煙灰,看了片刻。
雖然聽到這些人在私下猜測他們的關系,心情難免有些不悅,但他其實不怎麼放在心上。
讓他在意的,是林鹿是怎麼想的。
他擔心林鹿也會誤會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
他重視的是這個。
先前那個人說的話言猶在耳:‘喜歡上關照自己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剩下盛危獨自站在露臺,眉宇間浮出一層淺薄的煩躁,片刻后,轉身回屋。
還是把兩人關系說清楚最好。
臨近九點晚宴散場了,別墅里走動的人少了。
盛危折回走廊,卻在休息室門口看到林鹿靠著墻和兩名女孩在說話。
林鹿小憩了一個小時,醒來發現室內暗沉寂靜,一個人都沒有,外套也被扔在離他很遠的沙發上。
他剛出門,便恰巧碰上在別墅里迷路,找洗手間的李家小姐和她的閨蜜。
說是要去洗手間,兩姐妹還有點不好意思,林鹿溫柔的笑容很快就讓她們放松下來。
“謝謝林哥指路,”李小姐拉著閨蜜道歉,本想直奔洗手間,但是又覺得機會難得,于是她忍不住紅著臉問:“林哥…你和盛總關系很好嗎?”
“嗯?”林鹿疑惑。
“盛總…他一直看著你,”李小姐臉漲的通紅:“而且還扶著林哥提前離場了…所以我……”
林鹿起初還沒在意,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認出她就是那位之前站在盛危身邊的李小姐。
盛危是不是也對她有意思來著?
林鹿良心不多,但盛危是個讓他襯心合意的飯票,他還沒那麼昧良心去攪和盛危的好事。
“你是想問我們是不是情侶吧?”林鹿眨了下眼,戲謔一笑。
李小姐被戳中心事,更手足無措了:“是…因為……”
她因為太過緊張,磕磕絆絆半天沒說出來,還是在閨蜜鼓勵下才開口:“我是…因為注意盛總很久了…他好像從來沒對任何一個人這樣關心過。”
盛危邁步走過來,本想和林鹿談談,卻聽見林鹿‘噗嗤’笑了聲。
“李小姐你別誤會了,我跟他并不是那種感情。”
盛危步伐一停。
“那時是我身體不舒服,盛危扶我去休息室,僅此而已,就像假如李小姐你旁邊有個人生病,你會對他視若無睹嗎?”
李小姐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我和盛危毫無關系,不過家里生意上有點來往罷了,”林鹿神態自然輕松:“連朋友都算不上。”
李小姐臉上剛浮起笑容,腳步聲從他們后面響起。
林鹿一抬眸,就見面前多了堵人墻,盛危面無表情低眸盯著他,連個余光都沒分給旁邊兩人:“林鹿,我們談談。”
說完,不等林鹿反應,直接錯開他,拉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