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也就傳出了盛危脾氣暴躁不近人情的傳聞。
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周圍人下意識去看林鹿的反應。
“嗯…”林鹿看不出絲毫生氣,在盛危身邊落座,恬靜淡笑,“難道在盛哥看來我們關系還不算親近嗎?我好傷心啊。”
盛危掀了掀眼皮,懶得理會他裝模作樣。
周圍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看來是林總單方面想搞好關系,盛總并不領情啊。
就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林鹿側過臉對一旁侍者道:“差點忘了,給爸爸的禮物在后備箱里,你幫我拿過來。”
侍者點頭:“好的先生。”
林鹿摸了摸口袋,疑惑道:“誒,我車鑰匙呢…”
“車鑰匙在我這,”盛危從口袋掏出車鑰匙拋給侍者,“車牌號GX***”
周圍人:……
場面靜了靜。
“盛總…您和林總共乘一車來的?”有人按捺不住好奇。
同一桌的其他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共同乘一個轎車過來了,這叫關系不親近?
盛危一頓,這才明白林鹿的險惡用心,真的是稍不提防,就容易被林鹿拐進去。
盛危冷冷:“你故意的。”
“嗯?什麼故意的?”林鹿擺出一張蒼白無辜的臉,好似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盛危覺得和林鹿相處,是對他忍耐力的一種考驗,他的脾氣都被磨的比以前好多了。
主要是林鹿這麻煩精,打不得,罵不得,稍微碰一下就會碎,他想給林鹿點教訓也沒辦法,只能忍。
時間到了,林海天準時上臺說話,都是一些乏善可陳的客套歡迎詞。
盛危額頭青筋直跳,林鹿又湊過來,仗著桌底下沒人看見,靴尖碰了碰盛危的腿,輕聲問:“剛才和你站在一起的是西路能源李總的女兒?”
“嗯?”實際上,盛危壓根不記得剛才的女人是誰,“應該。”
“你喜歡她?”林鹿輕問。
盛危:“?”
他不僅連名字沒記住,臉也沒印象,只記得他一直在看林鹿,對方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怪聒噪的。
而且一提到這個,他就想起剛才那個中年男人把手臂搭在林鹿肩膀上,兩個人低聲交談的畫面。
他剛才也確認了那個男人是林鹿的小叔,兩個人是有血緣關系的,況且就算不是小叔,林鹿被誰搭肩膀又和他有什麼關系?
他不是早就清楚林鹿喜歡到處勾搭別人嗎?
林鹿托腮瞥向盛危。
見盛危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還以為盛危在琢磨自己的感情。
這下他可以肯定了,盛危是直的。
雖然之前就基本上確定了,只是還是想試探一下。
臺上接風宴的開場詞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林海天終于進入正題:“感謝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到犬子的接風宴,今天邀大家前來,其實是為了和大家分享一件事。”
“那就是隆重介紹我另一個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兒子——林軒澈。”
話音剛落,燈光給到林海天的身后。
伴隨著清晰的腳步聲,昂貴的皮鞋踢噠在地面,直到在林海天身側站定。
“軒澈,來和大家說幾句話。”
林鹿彎唇看向林海天身邊的青年,林軒澈和他印象中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比兩年后更稚嫩些。
林鹿五官和母親歐云蕓長得很像,林軒澈面孔則更肖似林海天,就像是林海天年輕了二十歲,兩個人往那一站就是父子,林軒澈鼻梁高挺,頭發梳到腦后露出美人尖,一雙桃花眼純澈又明凈。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軒澈也沒有絲毫怯場,而是大大方方做了個自我介紹。
“…往后還要請各位叔叔伯伯們多多指教。”
林軒澈說話的時候,林海天就在一旁欣慰地注視著他。
林鹿對那種目光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為林海天從來沒這麼看過他,熟悉是因為他上一世見過太多這兩人父慈子孝的場面。
林鹿看著眼前這一幕,唇邊含笑,那雙眼睛里卻沒有一絲笑意。
就像混雜了石灰的濁污,冰涼陰冷,讓人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喘不上來氣。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次林海天肯定是要宣布一個重磅消息,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消息。
豪門間的八卦一向是傳的最快的,臺上林軒澈還在自我介紹,臺下坐在后面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都在猜測林軒澈的母親是誰,是什麼來歷?
受邀到現場的媒體記者也像打了雞血一樣,等著林海天說話。
聽著臺下窸窸窣窣的討論,林海天繼續申明:“軒澈是我和云蕓第一個孩子,從前在國外陪伴照顧他外公外婆,最近學業結束了,這才想著把他接回來。”
居然是原配的孩子。
原本熱鬧的議論聲逐漸開始平息。
林鹿卻知道這番話都是胡說八道,但他對這套說辭絲毫不覺得意外。
因為這就是上一世,林海天的說辭。
他調查過,林軒澈毫無疑問是萱姨的孩子。
林海天不想林軒澈被當成私生子,以后被人指指點點,而且如果莫名冒出一個私生子,對林氏形象和股價也都有影響,所以才故意說成是歐云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