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轉都過了六年。
林鹿調整一下勾在耳朵上的口罩,起身道:“不管怎麼樣,你落地之后還是給家里人報個平安比較好。”
樓揚拉起行李箱,“好好,我知道了。”
這時播音器傳出廣播,提醒乘坐國際航空公司,從新京市起飛的航班即將起飛。
“我走了,”樓揚起身,展開手臂緊緊摟住林鹿,“給我抱一下,讓我加個油。”
林鹿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他真的懷疑樓揚每回回國就跟飛機飛累了要加油一樣,回國歇個兩天,又要展翅翱翔,擁抱大世界。
樓揚緊緊摟他,“手機聯系。”
林鹿輕拍他的后背,“我回去了。”
樓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盛危那個人……”
他聲音很低,林鹿沒能聽清,疑惑道:“嗯?”
“沒什麼,”樓揚隔著口罩捏了捏他的臉,“你要多注意身體,少吃點甜的,也別想著抽煙。”
“知道啦。”林鹿點頭,“一路順風。”
“給你打電話記得要接。”樓揚按住他的肩膀。
林鹿朝他揮揮手,慢吞吞轉身離開貴賓室。
走出機場時,他仰頭看到一架波音飛機越過穹頂,將排列整齊的云絮沖散,留下一道飛白。
李伯拉開后翼車門,林鹿彎腰坐進后座:“李伯等久了吧?”
“沒有沒有,”李伯發動引擎:“林先生是直接回別墅還是去先生的公司?”
“公司吧。”林鹿低頭看了眼時間,三點將近四點,盛危也要下班了,他托腮望著外面飛逝的街景,“等他一起回去。”
李伯應下。
·
午后陽光透過邊側落地玻璃,切割成無數菱形的光暈,落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
途經秘書處辦公室,錢特助正在和新到的實習生說話,透過玻璃窗看到林鹿經過:“林總您是來等盛總的嗎?盛總和鉑利克的負責人在簽合同,一會兒功夫就好。
”
林鹿從善如流,“那我去接待室等等。”
“接待室還有客人,我怕他沖撞了您…”錢特助這是想到了湯森健的事,“您直接進盛總辦公室也可以,”錢特助一邊整理白皮文件,一邊道:“和鉑利克簽合同的事本身也算不上機密。”
“聽錢特助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林鹿不動聲色彎起唇角,思索接待室的客人是誰,“對了,我在路上給你們帶了些咖啡。”
總裁辦直屬秘書室平時事務不是一般的忙,說是昏天黑地都不為過。
意式濃縮濃郁的咖啡香味一飄過來,秘書室里壓抑的氣氛瞬間活了過來。歡呼過后一擁而上去到林鹿這里拿咖啡,錢特助怕他被擠到,就在旁邊打下手。
感謝的話聽了一籮筐,林鹿終于發完了咖啡,只是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點咖啡液。
見東西都發完了,他笑著向錢特助致意離開,表示要去洗手間處理一下污漬。
走出秘書室,林鹿辨認了下洗手間的方向。
接待室門忽然開了,一高一矮兩人從里面出來,拐了個彎,走進洗手間。
林鹿站在洗手臺前沖洗,不遠處從接待室出來的兩人也在洗手,個頭稍矮些的正是最近當紅的小生羅晨,比他稍高一些的是他的經紀人。
頂層洗手間走的復古色彩的風格,穹頂繪著玫瑰玻璃,映照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磚上。這里的地面鋪的都是最高檔的手工針織地毯。
羅晨踩在地毯上,往臉上補妝:“哥,我晚上真的能和盛總共進晚餐嗎?”
“那當然,”經紀人戳戳他的腦門,“賈經理帶你過來的原因是什麼你還不清楚嗎?一會吃飯的時候可得放機靈點,別讓千載難逢的機會溜走了。
”
羅晨眉飛色舞,“那是當然啊,上次我肯定給他留了一個深刻的印象,這回我要讓他為我迷的神魂顛倒。”
“我相信你,咱們晨晨現在人氣多高啊,”經紀人笑道:“說不準盛總私底下也是你的粉絲呢?”
羅晨捂唇咯咯直笑。
林鹿聽得也想笑,這兩人說話還挺逗。
他試想了一下盛危被迷得是非不分,扔下盛氏集團,成天追在心上人屁股后面跑的畫面,就憋笑憋的肚子疼。
羅晨對鏡補妝,對注意到了安靜洗手的林鹿,注意到林鹿那張臉,驚訝地抬眼,想要從那張臉上找出一些化妝的痕跡,但他失敗了。
他又去打量林鹿的穿著,雖然今天林鹿穿的是休閑裝,但不俗的穿戴,以羅晨挑剔的眼光都挑不出毛病。
這層樓除了總裁辦就是秘書室,羅晨猜想林鹿或許也是一位秘書,說不準也偷偷覬覦盛危,就忍不住提高音量:“可是如果盛總真的對我有意思該怎麼辦呀?”
“這有什麼好苦惱的,”經紀人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立馬接受啊。”
“可是這些豪門不都講究門當戶對嗎?”
“這有什麼,”經紀人侃侃而談,“你們要是談戀愛,以盛總的性格,當然會為你掃平一切,就算你們分手了,你也不吃虧,現在想什麼門當戶對,當然是要把能抓到手抓到手。”
經紀人說話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淡的語氣,很有感染力。
林鹿沒想到洗個手還能聽到這麼有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