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艷麗的觀賞錦鯉搖動著大花尾巴在下面游來曳去。
連走了半個多鐘頭,大概走了兩公里,林鹿可算瞧見了主屋的檐角,這麼長時間沒運動,他居然走的腿軟氣喘:“不能把車開進來嗎?”
盛危抱臂在一旁等他:“你回頭看看,車能走青石板路嗎,還有橋,也擠不上去啊。”
“……”林鹿累得不行,撐著膝蓋直吁氣。
尷尬的是老宅的傭人在前面引路,顯然是走慣了這些路,臉不紅氣不喘,就跟沒事人似的,就他一個人走走停停。
管家在旁邊鼓勵:“林先生再堅持堅持,再走一刻就差不多了。”
林鹿:……
林鹿一聽還要再走一刻鐘,就覺得眼前一黑,有點繃不住了。
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發梢都被汗打濕了,冷風一吹就覺得身上微涼。
“對了,我剛才忘了,”林鹿拽住盛危的衣擺揪了兩下,“一會你讓傭人把車后備箱的東西拿下來。”
“什麼東西?”盛危把車鑰匙扔給傭人,隨口問。
“禮物啊,”林鹿輕喘:“要來拜訪長輩怎麼能空手來呢?”
他聽說過年要和盛危回老宅,就讓姜學文給他搜羅了一張禮單,圈出比較合適的,讓姜學文去買了郵到盛宅。
見盛危沒說話,林鹿說:“你也不用太感動…”
盛危看著他,輕‘呵’一聲。
他感動什麼?
他有什麼可感動的?
他給林鹿買這買那,林鹿從來沒說送他什麼禮物,現在第一次見老頭子,居然還特意準備了禮物。
“林鹿,”盛危垂眼看他:“你怎麼能搞區別對待呢?”
林鹿:“……我這不是尊老愛幼嗎?”
林鹿仰臉笑了起來,捏住盛危的袖口又揪了兩下:“那我也給你買個新年禮物?”
盛危又哼了一聲,“拉倒,我和你也不是互送禮物的關系。”
林鹿眼尾往下耷拉,一臉純然受傷。
盛危看著他,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來,隨后背對他俯身,語氣平和:“上來。”
林鹿擺擺手:“這哪行,我再堅持再堅持……”
“你再堅持堅持,太陽都下山了。”盛危不想再耽誤時間,不耐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沒聽過嗎?趕緊上來,別廢話。”
“尊老愛幼這個梗是過不去了是吧?”林鹿笑了。
他也就意思意思,總歸左右又沒什麼人看著,有人免費提他代步,這有什麼不好?
他毫不猶豫往眼前瞧著就很堅實寬闊的背上一趴。
管家老懷甚慰,先生也算是會心疼人了。
他偷偷從后面拍了一張照片放在別墅群里,引起了一陣騷亂。
引路的老宅傭人也是頭一次見盛危這樣,盛危每次回來就是和盛董吵一架,吵完就走,沒想到還有這麼人情味的一面,全都忍不住往兩人那里瞟。
林鹿倒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能享受就行了,何況盛危體溫很高,暖著很舒適。
“盛哥以前背過別人嗎?”林鹿倦倦地貼在盛危耳邊小聲問:“好像很熟練啊。”
盛危腳步一頓,這麼一想他好像真沒背過人,第一個背的還是害他破產的林鹿。
盛危:……
林鹿戳著他后背肌肉催促,嘀咕:“到底有幾個啊?”
盛危后背被他戳的發癢,他又不喜歡說謊,煩躁道:“再問你就下來自己走。”
林鹿立馬就消停了,眼看終于要走到主層,他才把捂嘴的手拿下來:“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小時候是住在老宅的嗎?”
“不然呢,”盛危說。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林鹿眼眸一彎,好奇地問:“萬一從外面回來內急怎麼辦?”
盛危:……
·
主宅里面積比想象中的更寬闊,地面鋪著地暖,就算穿著襪子踩在上面也不覺得涼。
但主宅里的傭人也比想象中要少,除了做飯的廚師,幾名負責清潔的傭人和醫生,就沒有多余人了。
管家說:“盛董喜歡清凈,所以沒雇太多人。”
林鹿點頭表示了解。
一進主屋,暖氣吹拂到身上,他瞬間就活過來了,隔著玻璃窗看了眼外面,中式園林恢弘大氣,落滿積雪后瞧著別有一番韻味。
他指向一條蜿蜒的小徑:“那條路就是我們來時的路嗎?”
管家頷首:“是的,林先生要是想在四處轉轉,最好讓傭人陪同,現在天要黑了,我擔心林先生迷路。”
“…明天再轉轉吧,今天我也走不動了。”林鹿坐在沙發上輕輕捶了捶小腿肚。
盛危松開領帶,居高臨下睨他一眼:“越睡越嬌弱。”
“分明是這里太大了,”林鹿嗓音虛弱:“大的都應該修個纜車。”
盛危看著他這個樣子,毫不吝嗇地發出一聲嗤笑。
管家對這里很熟悉,給林鹿安排進早已收拾好的房間,“林先生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晚餐很快就好。”
“好…”林鹿又問:“對了,怎麼不見盛董?”
傭人說:“老先生今天會見了幾位老友,精力不佳,已經先睡下了。”
林鹿點頭:“那我明日再拜訪。”
“明天…”管家干咳一聲,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在流理臺洗手的盛危,欲言又止:“明天林先生要是看到了什麼,可千萬別見怪。”
豐盛的晚餐很快就被端上餐桌,餐桌是寬大的檀木中式圓桌,光菜肴就準備了十多盤。
林鹿捏著筷子,漫不經心地夾了一根干煸扁豆放進嘴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