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董:“原來是這……”
話還沒說完,一只手臂從后面搭住了林鹿的肩,崔董后半句話就咽了回去。
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很有分量,沉甸甸的壓在林鹿肩膀上,林鹿慶幸好在手里的熱茶已經喝完了,不然恐怕會被他失手灑掉,他一仰臉,就對上盛危冷沉的視線。
盛危揚著嘴唇,手臂搭在林鹿肩膀上,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打量崔董,眼神冷峻不近人情,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不愉,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林鹿熟悉他的神態,盛危現在心情顯而易見不怎麼好。
盛危漫不經心瞥了崔董一眼,“我說怎麼打電話沒人接,原來是有人在旁邊?”
“是你進來的太快了,我本來就打算出去的。”林鹿說。
盛危沒反駁他的話,瞧了眼崔董問:“這位?”
“海藍航運的崔董,”林鹿說。
“原來是海藍航運……”盛危抬起黑沉的眼,“幸會。”
崔董認得盛危,雖然因為公司業務的問題,兩人沒什麼交道,但是在酒會上還是見過一兩面,他也聽聞盛危性情暴躁,現在看來傳言一點都不虛,盛危分明在笑,眼神卻兇狠的讓人害怕。
但原因是什麼呢?
崔董和林鹿認識也有許多年了,最初只是被林鹿的外表吸引,后來在合作過程中他更多是傾心于林鹿的能力,于是開始追求林鹿。
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但像他一樣被吸引的人太多,還是選擇告白了,才得知林鹿還有一個戀人。
于是他很自覺的退回到商業伙伴的位置上。
但這并不代表他面對別的競爭者就能甘心退讓。
他聽說林鹿的愛人是柏季言,林鹿也說和盛危只是朋友,但盛危這明顯圈地盤的動作可不像是普通朋友。
或許連盛危自己都沒察覺,現在他就像領地被冒犯的野獸。
崔董早前聽說盛危是直男,但他現在忽然有了大膽的猜測。
黑沉沉的視線里壓抑著煩躁和火星,就像一無所知的火山被埋在深海里,一旦蘇醒過來就會掀起波濤洶涌的海潮,現在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淵,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崔董琢磨著心思,臉上洋溢出一個笑容:“盛總是來接林總的?下回有機會一起喝杯茶?”
盛危沒興趣:“再說。”
別說喝茶,他連水都不想和他一起喝。
崔董一頓,換做是其他人肯定做做面子也要答應下來,說下次一定賞臉。
看來不是他的錯覺,盛危確實對他不太待見。
林鹿輕咳一聲:“那我先走了,你推薦的幾部電影,我會抽空看看的。”
“好,”崔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主動湊近林鹿耳邊:“如果林總去影院,我也很樂意陪同,還有就是…今天遇上林總,我覺得心里很高興,但你好像有心事,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這些心事,但是如果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請一定要聯系我。”
林鹿深感崔董的敏銳,“我知道了。”
崔董撣撣衣袖,朝盛危露出一個松快的表情:“那我先走了,有空一起出來坐坐。”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盛危正低頭和林鹿說話,和面對其他人的不耐煩不同,在和林鹿說話的時候他仿佛用了最大的耐心。
他雖然不知道那些傳聞是怎麼來的,盛危又是怎麼會以為自己是直的。
但他很期待沉睡海底的火山噴發的那一刻。
·
黑色豪車緩緩在擁擠的車流里前行,窗外天色逐漸暗下,林鹿托腮靠著車窗摁手機。
鍛煉后再接受按摩實在很享受,車里的空調又暖融融的,身體里面的血液活了過來,就像原本冷冰冰堵塞的血管,現在呈現出一種活躍又暢快的狀態。
總之渾身都舒服的暖洋洋的。
盛危沉默地坐在一旁,他總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奇怪。
若是同樣是剛才的場景,再把林鹿換成是沈修未,他根本不可能主動上前,他厭煩無意義的社交,也不喜歡打擾別人,等沈修未和別人說完話了再過來就行了。
但他看到林鹿朝別人笑,就覺得有點礙眼,下意識走過去搭住林鹿的肩。
這個舉動他不能理解。
不對,這小狐貍蠱惑人的能力那麼厲害,他就是清楚這一點,才要和林鹿定下合約,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只是在擔心這小狐貍趁他不注意又和誰搭上關系罷了。
這麼一想就想通了。
盛危眉稍舒展,看了一眼身邊正握著手機發消息的林鹿,漫不經心問:“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出來見的朋友?”
“我出來見的是樓揚,”林鹿姿態懶散:“他只是在大廳等你的時候偶然碰到的。”
“你們不是普通的商業伙伴吧?”盛危問。
“這你也能看出來?”林鹿詫異地坐直身體,盛危和崔董也就打過一個照面,崔董也沒有表露出多少意思,“不是說鐵直感受不到這些氛圍嗎?”
盛危:“……我是直,但沒瞎。”
“…現在只是單純的商業伙伴,之前他曾經和我告白過,但我拒絕了,你也知道我對柏季言一心一意…”林鹿說著,勉強抑制住反胃的沖動:“怎麼可能去考慮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