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杭杭手有點抖,悶頭強忍著難受喝下去,肚子里胃酸果然又在作祟,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直往嗓子眼泛濫。
他忍得臉色發白,肩脊也有點微抖,好不容易才把那陣難熬的反胃忍過去。
他手忙腳亂匆忙給林鹿做了一杯瑪奇朵出來,趕忙去洗手間漱了漱口。
漱口的時候,喬杭杭胃里一陣難受,越想越氣,幾乎懷疑林鹿知道了他跟柏季言的關系,才故意整他,終于忍不住脫口道:“你以為這樣他就會喜歡你嗎!我和他才是天造……”
話還沒說完,就見林鹿一臉莫名。
好像對他的發怒很莫名其妙,似乎真的不知道他在說誰。
也對,這些有錢人本來就喜歡捉弄刁難別人,未必是因為知道他和柏季言的關系。
喬杭杭猛的一頓,這才自知失言,畢竟柏季言叮囑過他,要是林鹿知道了他們倆的關系,就和他玩完,于是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話給咽下去。
這時走廊隱約傳來匆匆腳步聲,林鹿知道是樓揚找來了,心思稍動,把剛剛喝了一口的咖啡放到一旁,捧著心口咳嗽起來:“咳咳咳——你剛才說什麼?”
喬杭杭嗓音拐了十八個彎,絞盡腦汁只想把剛才的話圓過去:“……我,我是說天氣涼了,多加點衣服。”
他原本以為林鹿是被咖啡嗆到了,還有點幸災樂禍,但見林鹿咳得停不下來,旁邊的喬杭杭也慌了。
林鹿臉色蒼白,咳起來臉蛋就浮現出病態的紅暈,眼尾也隱約發紅,看上去有氣無力下一刻就能當場昏倒。
樓揚在球場上打了幾桿,惦記著林鹿就匆匆趕回休息室,但是卻沒在里面看到人,想到剛才林鹿發消息跟他說他去泡咖啡了,于是找了個服務生問路,一路尋過來。
一推門,就看到林鹿捂著嘴唇,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顧不得多想,連忙沖過來給林鹿拍背順氣,注意到旁邊手足無措的喬杭杭,質問道:“鹿鹿為什麼忽然咳成這樣?”
這情況急轉的,喬杭杭都沒反應過來。
他手捂住胃,睜大了眼睛。
分明是被折騰的夠嗆,是他不舒服!林鹿這是碰瓷嗎?
見他沒答話,樓揚更來火了:“別傻站在那里!回答我的話!”
此時走廊上又來了一波人,腳步聲也漸漸清晰,眾人一邊走一邊聊天,一位不知是哪個公司的高管說:“我聽說頂峰世太娛樂的太子爺今天也預約了這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遇到,能說上幾句話就好了。”
“我聽說不是出國了嗎?”
“你沒聽說嗎?最近回來了。”
娛樂圈比較特殊,和各個圈子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頂峰世太娛樂作為娛樂圈頭一塊牌子,最大的造星工廠,人脈之廣無法想象,要是能和對方搭上關系,就是半只腳真正踏入上流階層,其中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就像喬杭杭做夢都想進頂峰世太娛樂。
“咦,咖啡室門怎麼開的?”
盛危被簇擁在中間,姿態漫不經心,沒怎麼在意他們在聊什麼,只是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咳嗽聲,腳步驟停,眉心猛地一跳。
“…盛總?”
見盛危走進咖啡室,其他跟在后面的人也只好走進去。
林鹿背對他們靠著沙發上,所以他們沒看清正臉,卻一眼就看見他們剛剛議論的頂峰世太娛樂的太子爺半跪在沙發前。
頂峰世太娛樂背后的樓氏是真正的上流階層,隨便辦個酒會就能請來半個娛樂圈,半個金融圈的人,樓揚平時玩的比較花,只要在國內三天兩頭都能鬧出一些緋聞,所以那張臉沒人不認識。
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跪在地上給別人拍背遞水?
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樓揚把溫水喂到對方嘴邊,卻被一邊咳嗽一邊推開,水灑在樓揚胸口濕了一片,他們都以為樓揚肯定要發脾氣,沒想到樓揚卻反過頭來哄對方。
在場眾人一臉驚愕,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眼睛。
但接下來發生一幕,他們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直接拿去捐了。
盛危進門,一眼就看到打碎的咖啡液淌了一地,林鹿腳邊都是玻璃碴子,歪倒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蔫噠噠地像是病倒了。
林鹿頸子上系的絲巾也被打濕了,盛危抬手幫他解下來,又在茶幾上抽了幾張柔軟的紙巾覆在潮濕的地方。
“怎麼咳成這樣?”
“咳咳…”林鹿面色慘白,眼圈發紅,樓揚去重新給他倒水了,盛危把紙巾塞到他掌心:“先把眼睛擦擦。”
林鹿在裝病,當然不能接,嗓音綿軟虛弱:“沒…力氣。”
片刻后,林鹿茫然地眨了眨咳的濕潤的眼睛,柔軟的紙巾拭過眼尾,他眼皮感受到盛危粗糙的指腹。
盛危居然親自在幫他擦眼睛?
盛危脾氣暴躁,平時生活作風也是粗糙不怎麼講究,但擦拭的動作卻并不粗暴,或許也覺得這種行事不適合自己,給林鹿擦完眼角,他就隨手把紙巾團成一團,潦草地扔進垃圾桶。
其他人早就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