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滑的口感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他享受的瞇起眼睛,抬頭看了一眼盛危。
不過他現在過得這麼清閑舒坦,都是因為盛危。
茶幾和辦公桌距離并不遠,一抬頭就能看到盛危桌上擺放的公司文件,盛危在大致瀏覽之后,手中鋼筆在末尾處落款,清晰可見手背鼓起蜿蜒的筋絡。
林鹿低頭慢吞吞抿了一口奶酪,他剛才居然想去碰碰盛危的手背。
他想起放煙花的那天,盛危牽著他的手從甲板上走下去,那雙手掌比起他太過粗糙,甚至上面的老繭還會刮傷他的掌心,但卻莫名帶給他一種奇妙的安心。
他向來都是充當帶給別人安心的角色,林海天指望他,柏季言依賴他,但在牽住盛危手的時候,他仿佛是依賴著盛危的。
這個認知就像一滴水落在心湖泛出微不可察的漣漪。
以前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有利可圖,利益本身就是驅使他做出行動的準繩,但無論是那時牽手,還是和盛危幼稚的你嘲我諷都不具備任何意義,是他自然而然的反應。
可能是他現在不過是個二十三歲的身體,所以年輕而沖動,但更多的因素是他現在心態放松了。
現在他做的行動沒有必要被賦予意義,沒有必要圓滑,沒有必要偽裝,一切隨性。
他也很喜歡不用思慮的生活。
林鹿叉了一塊蛋糕,偷偷打量盛危。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思考過盛危要報復他的原因,之前他們交集并不多,就算他有要幫柏季言搞垮盛氏的想法,這一世還尚在布局中,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對。
最初盛危找到他,讓他簽下合約時,他就知道盛危在針對他,他也恰好想要有合適的理由擺脫柏季言和林海天,于是就這麼順水推舟住進盛家。
現在想想真是英明決斷。
林鹿小口小口吃著切成標準小方塊的檸檬芝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平板的電影上。
這時門被輕叩了兩下。
盛危說:“進。”
門被拉開,進來的還是那位女秘書,她不是空著手來的,手里還拎了兩個精美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盛危問:“有什麼事?”
女秘書一臉不好意思:“盛總下午好,我…是來找林先生的。”
盛危:“?”
女秘書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進來,把手里拎著的袋子遞交給他:“林先生,我前兩天休假給你帶了點禮物。”
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封口也是敞開的,林鹿就低頭看了一眼,里面是兩只圓墩墩的毛絨狐貍,乍一看他還以為是貓,一白一黑,圓滾滾的眼珠子做的栩栩如生。
“謝謝秦秘書。”林鹿接過來,擼了一把狐貍頭上翹起的毛,抬眸含笑:“我很喜歡。”
秦秘書臉微微泛紅。
她不敢再總裁辦多留,放下袋子就離開了。
門一關上,盛危嘖了一聲,視線在沙發上那包特產,還有林鹿懷里的袋子上停頓片刻。
“人緣很好,收獲頗豐啊。”
“盛哥難道又吃醋了?”
似曾相識的對話,盛危瞬間提高警覺:“我又醋什麼?”
林鹿抱著小狐貍,一臉理所當然的天真:“當然是我有兩只可愛的小狐貍啊。”
說著,他給兩只布偶狐貍頭頂都梳了個小髻髻。
盛危看了兩眼,收回視線:“幼稚。
”
林鹿彎眼笑了笑,走過來,把白色那只放在辦公桌的一角,盛危的辦公桌面積很大,就算放只布偶也不占地方。
“就讓它放在這里,代替我……”
恰好林鹿放在沙發上的平板還在外放,電影也正播到關鍵處,女主把一盆多肉放在男主的窗臺上,羞澀的說:“我不在的日子里就讓這盆多肉代替我陪著你。”
盛危的鋼筆在紙頁上一頓,留下一道鮮明的墨跡,他等了幾秒,林鹿也沒繼續說,他就抬起頭:“代替你什麼?”
“代替我鞭策你。”
盛危:“?”
林鹿托腮看他:“鞭策你努力賺錢養家呀。”
盛危:……
·
林鹿早就和樓揚約好出來見面,但他從游輪回來就一直身體不適,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很快就收到樓揚的消息。
[樓揚:鹿鹿,我預約了這周五鐘山高爾夫球場,你來不來?好久沒一起打球了,我們比一比誰進的球多?]
林鹿確實很久沒有摸球桿了,他也想見見樓揚,于是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樓揚的邀約。
周五轉眼就到,林鹿剛醒來,手機就收到樓揚的消息。
[樓揚:我已經出門了,你起了嗎?]
林鹿這才起床,慢吞吞拉開衣柜。
[鹿:就起,在挑衣服了。]
[樓揚:那咱們就在以前長約的那個貴賓間見。]
[鹿:好。]
林鹿換了一身當季休閑服,風衣白褲,脖子上系了擋風的絲巾,下樓碰到許姨在客廳織毛衣看電視。
許姨一轉頭就看到林鹿從樓上下來,表情詫異:“林先生今天起的好早。”
她連忙放在手里的針線活,拍了拍圍裙往廚房走:“早餐溫在爐子上,我現在就給林先生拿過來。
”
林鹿這段時間都是睡到自然醒,很少在十點前起床,頭腦還有點疲倦的困意,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許姨隨便給我盛碗粥,墊墊肚子就好,一會兒我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