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的酒。”
“那我自己點一杯。”
林鹿扭過臉,對吧臺后站著的穿馬甲,正在“嘩啦啦”搖著洋酒的調酒師說:“給我一杯和他一樣的。”
調酒師還沒開口,盛危聲音冷的不能再冷:“不準給他調。”
調酒師:“……”
兩位能不能統一一下意見?
盛危捏著林鹿的手腕,把人拽到船艙,睨他一眼:“你的胃能喝酒嗎?”
林鹿對上他的眼神,一臉無辜:“可是昨天喝了也沒事。”
“那是喝的少。”
盛危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看著他:“現在陸地上叫救護車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你還要體驗一下海上救援隊是不是?”
林鹿:“……”
“那我就喝一口。”
盛危停頓片刻:“…那也不行。”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因為你一醉酒就愛撒嬌。
盛危強行按捺煩躁,不太愉快地垂眼看著一臉好奇的林鹿。
他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頭發怎麼是濕的?”
“剛才在甲板那里看曜哥他們潛水,可能不小心被水花濺到了,”林鹿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蓋大小色澤漂亮的貝殼:“你看,這是曜哥送給我的。”
林鹿手腕瘦削,手掌也纖小脆弱,膚色光滑白的像一團雪,貝殼躺在白嫩的掌心,相得益彰,
林鹿抬眸,彎眸笑了下:“好看嗎?”
“…還行,”盛危勉為其難。
“今天好像是盛哥的生日,我還沒送禮物,”林鹿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個明顯比這枚丑的多的貝殼,放在盛危掌心:“所以我特意讓曜哥又撈一個,就代表我一片心意了。”
盛危看著掌心林鹿的一片心意:“……呵。”
·
游輪在公海上航行兩天,恰好度過了周末,直到周日傍晚才返回新京市港口。
李伯早就把車停在附近。
傍晚港口的沙灘上正在退潮,浪花在細軟的沙灘上沖出白沫,落日沉在天際線,海浪拍打著岸礁發出陣陣聲響。
余曜依依不舍抱著林鹿不放,眼含熱淚:“鹿鹿下回還要出來玩啊,我們還沒睡一個帳篷看星星呢。”
沈修未吃驚地看一眼:“你還記得呢?”
這還是林鹿和余曜第一次見面,他們在沙灘那邊說過的話。
余曜使勁吵吵:“和鹿鹿的事我都記得——”
盛危收拾妥當,一貫的深色風衣,干凈利落氣場十足。
他視線停留在林鹿臉上,林鹿今早起來就像霜打的幼苗,沒有什麼氣色。
林鹿的身體狀況他也有點了解了,但凡身子有一點不適,都會沒精打采。
林鹿抱了下余曜:“想我了就給我發消息。”
余曜哼哼唧唧垂眼抹淚。
沈修未用手肘捅他一下:“你差不多行了。”
大家各自上各自的車,余曜不情不愿被沈修未扯上車,袁初洲一直低著頭貼著沈修未,也跟著上了車。
李伯也把車開過來,外觀低調的黑色卡宴緩緩停在兩人眼前。
林鹿上了車,透過車窗發現余曜的車還沒動,余曜從窗口探出個頭朝他招手。
林鹿沒做過這麼傻氣的動作,但余曜一直朝他搖手。
他只好也抬手搖了搖。
余曜做口型:“我走了,你們也慢點開——”
直到兩輛車在岔路口分開,林鹿才把手慢慢放下,結果頭一轉,對上盛危的視線。
盛危臉色沒那麼好看。
他剛才看到林鹿乖巧搖手,居然腦海里又浮現出好可愛的感慨,這是什麼荒唐的想法?于是冷著臉,煩躁地垂眸看著林鹿。
林鹿:“?”
林鹿沒什麼精神,只是表示困惑般歪了下頭:“怎麼了?”
盛危沉吟:“我早上喝酒了嗎?”
林鹿記性很好:“沒喝吧。”
“……”
盛危恍然:“那肯定是昨晚喝的酒還沒醒。”
林鹿:?
什麼酒后勁這麼大?
·
車上,李伯握著方向盤兢兢業業地開車,由于港口離別墅的車程有點遠,調暗了車內的燈光方便休息。
盛危慵懶地翹著腿,雙臂搭在車后座上,仰頭閉目養神。
忽然肩膀一重,他掀開眼皮,果然看到林鹿歪著頭,身子靠著座椅慢慢往他這里倒下來,嘴巴里還嘟嘟囔囔。
林鹿雙眼緊閉,眉頭輕輕皺起,捂住胸口,像是被夢魘住了。
沒等盛危開口把人叫醒,身子滑了一半,林鹿陡然從短暫混亂的夢境中驚醒,緩慢的睜開眼睛,看著頭頂黑漆漆的車頂。
“你剛才做噩夢了?”盛危挑了下眉。
林鹿蔫噠噠應了一聲:“…嗯…”
他又夢到上輩子心臟病發作了。
盛危哼笑:“怕不是壞事做多了。”
林鹿耷拉著眼皮,哼唧了一聲,盛危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他做出什麼反駁。
車緩緩行駛,林鹿難受的咳嗽兩聲,沒什麼精神的盯著外面高架橋上的路燈。
盛危借著路燈打量一下他的臉色,林鹿表情懨懨,病態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不健康的紅暈。
他用指骨試了下林鹿頸側溫度。
果不其然又是滾燙。
這脆皮又發燒了。
不過盛危也不覺得意外,林鹿分明是個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還不注意照顧自己,又是喝酒,又是吹風。還在雪地里面摔了一跤,不發燒他才覺得詫異。
盛危隨手把風衣脫下來,往林鹿身上一扔:“自己蓋好。
”
想起沈修未我提起讓他去做個全面檢查的事,盛危朝李伯道:“先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