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危手一抬,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病?”
“咳咳,”沈修未抖了抖煙灰:“我也就是聽說,你要是不嫌麻煩,下回去醫院的時候讓他住個院把身體全面檢查一遍唄。”
沈修未感慨一聲:“就是不知道這玻璃娃娃是怎麼嬌養的。”
盛危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沈修未吐出一口煙圈,他覺得盛危這大半年來脾氣收斂很多,以前暴躁沖動就像隨時噴發的火山,現在收斂了不少,就像炙熱滾燙的巖漿被深埋在不見底的深淵里。
“不過就算他體質弱,也有他家人操心,怎麼是你把他送到健身館來?”沈修未嘴邊帶著笑,盯著他道。
盛危語氣淡淡:“他現在住我家。”
噗——
“咳咳……”
沈修未維持不住冷靜,按著桌子猛咳:“你,你認真的!?你們同居——”
盛危嫌棄地脫下被噴到的外套,抬腿踹他一腳:“他不能注意一點?”
“草。”沈修未罵了句臟話,煙灰落到了膝蓋上都渾然不覺,他壓低聲音問:“你不會對林鹿有意思吧?”
盛危微頓,想起昨晚恍神時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他很清楚林鹿是男人,而他是直的,只是酒精模糊了大腦,往后這種事不可能再發生。
他能篤定。
盛危嗤笑一聲:“你在說什麼屁話?”
見他一臉坦蕩,沈修未放下了提起的心,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那你為什麼要把林鹿接到家里,這麼麻煩?”
盛危沉聲:“我要把不安的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何況我有我自己的計劃,在沒讓林鹿親眼那一天之前,他不能出事。”
“你有分寸就好。
”
沈修未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說實話,林鹿長得太好看了,初眼見他我都被晃了一下,林鹿在業內傳聞很多,他和很多大佬都有關系匪淺的交情,還有傳言說和林鹿達成合作的公司,有不少高管都被掰彎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著了他的道。”
上一世種種經歷在眼前一晃而過,盛危嗤笑:“我當然不可能去喜歡他。”
盛危一向言出必行說到做到,何況盛危鐵直,意志力更沒什麼說的。
沈修未真的很放心。
作者有話說:
后來,小修滄桑點煙:這心還是放的太早了:)
第41章
盛危漫不經心和沈修未說著話,一邊用手機回復郵件。
“不過你這半年變了很多,”沈修未攏著火又點了支煙,扭頭看了看盛危的臉色,沒看出什麼情緒波動:“以前不是很排斥處理盛董留下的攤子的嗎?”
盛危把手機甩到一邊,往后一靠,挑了下眉頭。
“我有嗎?”
“怎麼沒有,”沈修未拍著桌子道:“你還說與其讓盛氏爛手里,不如物色個信托公司,說不想在這破公司束縛,這都你喝酒的時候說的。”
盛危環起雙臂:“你想說什麼?”
“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沈修未扭頭看他,一臉正色。
盛危冷峻的臉孔沒什麼變化,低頭喝了口酒,似在思索。
他基本要忘了以前的他是怎麼想的,不遠處林鹿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相似的雪天。
那天和平時沒什麼不同,除了核心技術被偷走,合作取締,資金鏈驟然斷裂,盛氏一昔間宣告破產,合作文件變成一沓廢紙,盛氏大廈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抱著東西離職的員工。
他被市監局帶走臨時調查,林鹿就在眾人簇擁下被迎進大廈。
從那時起,他腦海里就只剩下了怎麼回報林鹿。
盛危閉上眼,松了松頸部緊勒的領帶,勉強平息胸口涌動的戾氣,又要了兩杯酒。
他舉起酒杯:“再來一杯?”
沈修未觀察他的表情,坐直身子:“難不成真有什麼事?”
“別瞎猜,”盛危已然恢復了冷靜,緊握著玻璃杯,就算是沈修未,這些事也不好和盤托出:“沒有的事。”
沈修未手肘搭著吧臺,認真問:“真的?”
盛危晃了晃玻璃杯,冰球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沈修未靜靜吞云吐霧,現在他也弄不懂盛危的想法了。
盛危面不改色喝了口特調的酒,才慵懶地翹起腿:“該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
他瞥了一眼沈修未的口袋,淡淡道:“你手機剛才就有電話進來。”
“是嗎,”沈修未立即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這才發現之前被他靜音了,有兩個未接電話:“是小袁睡醒了在找我。”
“他酒也調的不錯,有空讓他調一杯,你也嘗嘗。”
“再說吧。”
盛危起身,正想離開,余光瞥見一條纖瘦的手臂悄悄越過他,眼看就要端起他喝了一半的酒杯。
盛危眼疾手快的捉住那截手腕。
頭一轉,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人站在他身后,穿著暖色襯衫,瞇眸朝他看來,有濕潤的海水從發梢滴落,停在一簇睫毛上,浸透眼尾,盛危面色冷冷:“林鹿。”
林鹿鼻頭被海風吹的通紅,盛危握住他的手腕沒收力,攥的他有點疼,他沒精打采:“我渴了。”
盛危:“渴了就去喝水。”
“你杯里的酒好喝,而且你都不喝了。
”林鹿視線還落在吧臺上。
雖然昨天很快就醉了,但林鹿還記得高濃度的酒喝下去渾身都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