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把他帶回會館。
林鹿皺著微紅的鼻尖,聲音輕弱:“好渴。”
他聲音太低,盛危一開始都沒聽出來他說的是什麼,后來看到比手勢,才意識到他是要喝水,于是讓工作人員倒了杯溫水過來。
林鹿接過杯子,感覺水流淌過干澀的喉嚨,才覺得好受一些。
嗡嗡作響的腦袋總算有平息的趨勢。
他永遠也忘不了剛才的那種感受,兩輩子他都是個循規蹈矩,活的如履薄冰的病秧子,連普通運動做的都很少,更別提是這樣的刺激性運動。
他只記得胸腔里心臟跳的很快,砰砰砰就像有悶鼓在敲,耳邊音浪一節高過一節,景色不斷閃現又被拋之腦后,像漩渦一樣輪轉,密閉的頭盔隔絕了外音,只有節節攀升的音浪刺激他的心跳,在極致的速度下,腦海變的一片空白。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重生后,他每時每刻都在琢磨許多放不下事,從來沒有像這樣忘記過一切,整個人手腳都覺得輕飄飄的。
莫大的舒適感蔓延開來,讓他遲遲回不過神來。
林鹿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喝水的模樣格外乖巧,見他這副樣子,盛危也不好再去計較之前林鹿四肢勾住他腰的事。
盛危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后面還有聚會,我讓李伯先送你回去。”
林鹿嗓子剛剛潤好,還有點干澀:“我也要去。”
盛危:“……你還能動?”
“在車上緩一緩就好了。”
林鹿遠遠的看著李伯車開過來,跟著盛危走到車邊,一前一后坐上后座。
私家車平穩的駛入夜色里。
林鹿坐在后座,彎腰揉捏打飄的小腿,盛危微微側目,想到剛才就是這雙筆直纖細的腿勾住他的腰,面色冷冷道:“你之前把腿搭上來很危險,知道嗎?要是載你的人不夠冷靜,說不準連人帶車都會翻下山道。
”
“可是載我的人是你呀,”林鹿委屈地撅撅嘴:“難不成你覺得我會隨便上別人的后座嗎?”
盛危:“……”
林鹿又曲解他的意思,這分明不是在誰后座上的問題。
盛危不想再和林鹿多說。
林鹿也微耷著頭,有些昏昏欲睡,從會館到港口又是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他打了個瞌睡就到了。
車子平穩的停在港口附近,林鹿懵懂的睜開眼,一下車,夾雜冷氣的海風吹過來,他登時肩膀抖了兩下,徹底清醒了。
不遠處寬闊的水面上停泊著一艘游輪,不是平時載客的大型游輪,而是那種奢華的私人游輪,甲板上掛滿了璀璨的裝飾物,在漆黑的夜色里顯得更加燈火通明。
余曜一群人在甲板上等著他們,朝他們直揮手:“鹿鹿這里!”
他們一上船,聯接岸上的甲板就被收起來。
“鹿鹿沒事吧,身體好點了嗎……”余曜攬住林鹿的肩,關心地上下打量。
“沒事了,之前只不過有點不適應。”林鹿說。
余曜嬉皮笑臉的說:“正常的,想當初我載過沈修未,沒等下車沈修未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一不小心就被賣了的沈修未:“……”
私人游輪慢慢駛離港口,被公海上冷風一吹,林鹿就像蔫巴的小白菜,盛危一揚下巴:“先進去。”
其他人也凍得直哆嗦:“走走走,進去說,外面太冷了。”
游輪內部布置的很喜慶,從裝飾物到走廊過道拉滿了各式各樣的彩帶吊燈。
娛樂室門一推開,里面裝修有點像酒吧。
左面是吧臺,右側是室內游泳池,中央擺了個寬敞的原形沙發,略顯暗淡的燈光里充斥著熱鬧的音樂,茶幾上擺滿飲品。
余曜想拉著林鹿到吧臺那里聊天,眼看林鹿就要被拽走,盛危握住林鹿的肩,把人按在身邊坐下:“往哪兒去?你的位置就在這里。”
林鹿被一屁股按進沙發,這沙發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格外柔軟,一坐下去就要陷進去一樣。
余曜扁了扁嘴,但他膽子小,也不好說什麼,在林鹿的另一邊坐下來,湊過去:“鹿鹿能喝酒嗎?”
“能喝一點。”林鹿點頭。
“對了,你不是說這次帶你那位情人來嗎?”余曜拿胳膊肘碰了碰沈修未,伸著頭東張西望:“人呢?”
“他平時打工比較辛苦,我就讓他先去房間里睡一會兒。”沈修未說。
余曜就沒再問了,叭叭叭連開了幾瓶酒,其他人則吆喝著拿骰子來,骰盅里有三只骰子,只要里面隨意有兩個點數加起來等于6,就要喝酒。
有人已經動作利索地把所有人面前都放了只玻璃。
盛危單手扯松領帶,隨手搖了下骰盅,沒想到揭開就有兩個六,氣氛頓時嗨了起來,余曜頓時來勁了,捋起袖子呦喝:“給盛哥把酒滿上!”
隨著音樂跳動,骰盅在一群人手里已經輪了七八圈。
有人喝了點酒,借著酒意去舞池那里嗨了,還有的抱著麥干嚎,因為聲音太難聽,沒嚎兩句就被別人扯下來。
盛危手臂搭在沙發邊沿,漫不經心晃了晃酒杯里的冰球,這樣的場景他又有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再次坐在居然還是和林鹿……
他往旁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