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嘴角,隨手點進視頻。
視頻應該是在場吃瓜看熱鬧的某個人用手機拍的,鬧事家屬一開始口頭叫囂被制服,這時錄像還算清晰,后面鬧事的人掏出刀,圍觀的人不斷推搡擁擠,拍攝畫面就模糊起來。
但依舊能看清男人暴起,撞翻保安,環顧一圈四周,忽然舉刀朝輪椅上的女孩刺去。
這一變故誰都沒預料到。
周圍人把走廊擠的水泄不通,輪椅上的女孩完全完全是被波及了,但她跑不掉,只能坐在上面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直沖過來。
林鹿反應是最快的,在千鈞一發之時把女孩兒抱起來,刀就擦著他的手腕扎進輪椅坐墊。
后面似乎是擁擠的人群把手機擠掉了,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盛危微微皺起眉,雖然之前聽錢特助匯報過,但是的看到視頻遠比他聽到的更加驚險。
尤其是他看過林鹿手上的傷,再劃的深一點,傷到韌帶,整只手都廢了。
視頻開頭林鹿病懨懨地倚著墻,站都站不直,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很難想象他下意識的反應卻比正常人都要快。尤其是在他的印象里,林鹿一直都是利益至上,現在似乎和他所想的有點不一樣。
盛危把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四五遍,直到余曜的微信消息彈出來。
[余曜:戳戳,鏈接看了嗎?]
[余曜:我看還有人發了鹿鹿的照片呢@轉發微博]
盛危點進去,果然看到林鹿的照片,比視頻里的要高清,冷靜病弱的側臉像是下一秒就要扭過頭來對他笑。
他指頭在屏幕上游移片刻,鬼使神差把照片保存下來。
照片顯示已保存后,盛危太陽穴突的一跳。
他剛才是腦袋被門夾了嗎?居然要把林鹿的照片保存在手機里。
盛危退出微博,翻出手機相冊,手指放在刪除的選項上停了十幾秒。
他把手機熄屏扔到桌面上,捏了捏眉頭。
·
傍晚,微博熱度才稍稍消減下去。喬杭杭在練舞室排了一天舞,渾身都被汗水浸透,坐在地板上氣喘吁吁,同團隊員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嘀嘀咕咕:
“餓死了,今晚還有練習,不如點個外賣吧?”
“樓下新開了一家便利店,里面的速食小火鍋還不錯。”
“那就去吧,走,一起下樓買,杭杭要我們給你帶一份嗎?”
“幫他帶一份吧,剛才編舞的時候,他不小心把腳踝扭了,現在應該還走不了路吧。”
喬杭杭等他們人都離開之后,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他扶著凳子想要站起來,但因為之前練舞的時候心不在焉,腳踝扭了一下,現在這麼簡單的動作做起來,也疼的他鬢角發汗。
他坐在鏡子面前,低頭撫摸腳踝的淤青,輕輕碰一下都是一股刺痛,關節的地方已經微微腫了起來,因為抹了一層藥膏,泛著紅腫的油光。
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看到醫鬧的詞條還掛在熱搜的尾巴上,就像自虐一樣點進去。
除了大多數人在譴責醫鬧事件本身,林鹿優越的長相也是熱議焦點。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小愛豆長得有點像林先生?【圖片】【圖片】]
[像嗎?林先生明顯比這個小糊咖好看多了,這糊咖妝化成這個樣子也沒林先生素顏漂亮,簡直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嘛。
]
[瑞思拜,我也沒看出哪像,小糊咖的粉絲別來沾邊。]
[說代餐都有點寒磣了。]
喬杭杭垂下頭,掌心攥緊手機,只覺得腳踝紅腫的地方傳來不容忽視的刺痛。
這時屏幕上彈出一條通話來電,是許久沒聯系他的柏季言。
想到言哥說要為他自立工作室難道是有眉目了?
喬杭杭迫不及待接起來:“喂?”
柏季言坐在寬敞的皮椅里,指頭夾了支煙,視線落在平板林鹿的照片上,漫不經心道:“杭杭你還在練舞室?”
喬杭杭腮邊浮起紅暈,言哥居然還記得他的行程。
然而柏季言后面說出的話就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上回和你說開工作室的事,可能要先擱置了。”
喬杭杭張了張嘴:“為…為什麼?”
柏季言吐了口煙,將剩下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
盛危盯他這邊盯的太緊,他給喬杭杭開工作室的事情盛危已經知道了,故意和他作對,放話盛氏地產旗下大樓都不租給他,和盛氏交好的幾家地產公司聽到風聲也有學有樣。
但這不是關鍵,盛危再強橫也不可能壟斷整個新京市地產。
可是如果他堅持把藝人工作室開下去,盛危很快就會知道他和喬杭杭的關系,林鹿現在又和盛危住在一起。
一旦事情曝光,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柏季言一臉陰鷙,表情有些憤怒又有些凝重,道:“現在時機不好。”
練舞室的門沒有關嚴,涼風從外面呼嘯吹進來。
頭頂冰涼的燈光一瞬間照亮喬杭杭蒼白的臉色,他心一瞬間沉下去,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只覺得腳踝傳來的刺痛疼的他眼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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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市的雪連著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偶爾太陽會從云層里冒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