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主演是法制咖的新聞傳出去,這部電影口碑已經敗了。
他投資的錢算是徹底打了水漂。
他把兩千萬扔到水里都能聽見撲通一聲,投給電影連個響都沒聽到。
柏季言呼吸不穩,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就先這樣,這件事你先別管了。”
喬杭杭在旁邊聽見他的電話,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鼓起勇氣挪過來,擔憂的握住柏季言的手,腦袋耷拉著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都是我鼓動你投資的……”
柏季言臉色很不好看,說不生氣是假的,但就像喬杭杭說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梁絮作為當紅藝人的銀幕首秀,理應備受矚目,是絕對回本的電影,但誰成想,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電影撤檔根源還在梁絮。
他把手肘支在膝蓋上,懊喪地揉了揉太陽穴。
林鹿還在他身邊的時候,會給他分析風險,他投資從來沒出過錯,林鹿不在身邊之后,他無論投資房地產還是電影都諸事不順。
喬杭杭站到沙發后面給他按摩,躊躇好半晌,小心翼翼問:“言哥,你在想什麼?”
柏季言眼皮未掀:“林鹿。”
喬杭杭動作一頓,臉上表情瞬間凝固,眼眶發紅。
他嘴唇微微開合,本想把之前在商場碰到林鹿的事告訴柏季言。
但他實在不想柏季言和他在一起,還總想著林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柏季言眼神透出陰鷙,喃喃道:“還是要把林鹿接回來才行。”
梁絮的新聞在熱搜上掛了三天,熱度才慢慢降下來。
第二天許姨就回來了。
林鹿一下樓,就聽見許姨身影站在開放式廚房,嘴巴里哼著曲子,見他下來,登時眉開眼笑:“林先生醒啦?”
“許姨回來了?”
林鹿倒了杯溫水,關切的問:“這兩天下雪,路面結冰,許姨路上沒摔著吧?”
“沒事沒事,我小心注意著呢,”許姨把爐子上燉著的湯端到餐桌上,笑吟吟地說:“更別提還有你李伯接送我,安全著呢。”
“許姨請假回家了嗎?”林鹿輕輕攪動湯匙。
許姨擦干手,點點頭:“是啊,回去看看許諾。”
“確實有幾周沒看到許諾了。”
“他申請他那個學校要語言達標,最近報了個補習班,正在學語言呢。”許姨嘆息:“所以在這里的工作也停了,現在一個人在家用功呢。”
“一定能通過的,”林鹿嘬了口湯,“我看過了許諾的簡歷和推薦信。”
實際上他不光看過,還幫許諾修改潤色了一部分,被錄取那是手拿把掐的事。
許姨順了順胸脯,笑了笑:“我就心里不知道怎麼的,聽林先生這麼一說頓時就安定了。”
吃過早飯,林鹿裹上外套到外面去散了會步,挾了一身寒意回來,脫下弄臟了的外衣,枝頭上的積雪融化之后滴落在外套上,濕冷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沖了個熱水澡,就蜷回了溫暖的被窩。
臥室的暖氣很充足,窗簾沒全拉上,他躺在床上就能透過玻璃窗看見外面光禿禿的枝頭往下落水。
他剛來的時候,外面的樹枝還綠著,現在都已經掉光了。
真是歲月如梭。
林鹿沒回到床上躺著,而是抱著小毯子縮在按摩椅上享受。
身后的輪軸均勻的推動著背部,林鹿舒服地瞇著眼,動了動手指,調整了一下檔數,把毯子蓋在身上,闔上眼睡了過去。
他夢到第一次見到盛危的那天。
在他們在酒會正式認識之前,他認識盛危的時間其實更早。
他剛成為京大大一新生時,在社團招新那天見過大三的盛危,極為壓迫感的個頭很是顯眼,即便是他一直不耐煩地冷著張臉,圍在身邊的人依舊很多。
林鹿經過附近聽見有人議論。
“盛哥已經是大三了,還參與招新嗎?”
“京大的賽車俱樂部就是盛哥辦起來的,雖然盛危已經卸任部長了,但是招新這種事兒還是會來露個面的。”
“嘁,盛哥就是我們社的活招牌,往這一站,人都翻了幾倍。”
林鹿聽過了,也沒放在心上,就這麼走了過去。
由于提前兩年考入大學比周圍的同輩都小了兩歲,所以同班人都很照顧他,但和課上學的那些皮毛相比,他大一已經開始初步接觸林氏集團的核心項目。
他的任何一個念頭都要決定著幾十億上百億的項目,關乎成千上萬名集團員工的運作,壓力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林氏前身是歐氏集團,原先大部分業務都在國外,主營通訊和航運,林海天娶了歐氏集團千金獨女,后來歐氏二老相繼去世之后,他才把產業轉移國內,并改名林氏。
但林海天能力有限,集團在他手里僅僅能維持平穩的運作,各個派系之間的斗爭不斷,林鹿入駐時,有想拉攏他的,也有趁他上位的時候想趁機作亂撈一筆的,光是整頓內部,他就用了大半年時間——
那時董事會主張大搞環保海洋工程,結果工程出了重大事故,實際不是集團出了問題,而是合作的承建方偷工減料才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