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這才訥訥閉上嘴。
林鹿趁機轉移話題,往觀眾席看了眼,好奇問:“主創都在這里了,主演梁絮不在嗎?”
金總無奈嘆氣:“人家是大咖,這兩天好像飛到國外,要參加什麼影展。”
林鹿安慰了他兩句,見盛危等的不耐煩了,才笑著金總等人道別,拉著盛危隨便找了個空的位置。
見小艾還扭著頭一個勁往那邊看,金總從兜里掏出包煙,又想起來這個場合不能抽,于是又放了回去:“別惦記了,那兩位不是你那個階層能觸碰到的。”
小艾心思被發現了,連忙紅著臉把頭扭回來。
金總招來服務生低語兩句,很快就有林鹿他們端上爆米花和飲料。
爆米花呈現焦糖色,摸上去還是溫熱的,顯然是剛炸出來,林鹿往嘴里塞了一把,搖頭嘆息:“沒想到影院這些年沒什麼長進,送的東西還是都這一套。”
盛危一頓,不動聲色問:“這些年?”
“我上次來還是和柏季言,應該是大學的時候吧,去的汽車影院,”林鹿吸了口奶茶,托腮道:“也有個兩年了,真是懷念,以前爆米花還是十五塊錢一份,現在都漲到二十五了。”
“……”
盛危低頭看他,牙關緊咬了下,嗓音冰冷:“你不是說從沒來過電影院?”
林鹿眨了下眼,才后知后覺事情敗露,但半點都沒有謊言被當面戳破的尷尬。
“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那麼說,盛哥會同意帶我來嗎?”林鹿眼神真摯無辜,聲音溫柔細膩,讓人不忍責怪:“我也只是想和盛哥一起來電影院而已啊。”
盛危:“呵。”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
“怎麼能怨盛哥呢,”林鹿抬頭,語調款款溫柔:“是我太貪心了,一直想和盛哥來一趟影院。
”
盛危:“……”
林鹿這惺惺作態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林鹿又耍了他,卻搞得好像他欺負了林鹿,林鹿只好委曲求全一樣。
盛危作勢站起身,不想在這里再傻坐下去。
林鹿拉住他,朝他眨了下眼,小聲道:“盛哥最好不要提前走,這里是電影首映,外面肯定蹲伏了許多媒體記者。”
他又吸了口奶茶,才繼續說:“我也是為了盛世集團的形象著想,盛哥現在出去,明天的頭條就是#驚!九尾首映十分鐘,盛氏集團老總怒然離場#”
盛危:“……”
林鹿說完,就悠然閑適地松開手。
盛危額頭青筋跳動,深吸一口氣,林鹿眼眸含笑,抬手壓下坐椅示意道:“盛總請坐。”
盛危磨了磨后槽牙,氣笑了。
林鹿到底是心疼盛危這個飯票的,給一杯涼茶插上吸管,遞到盛危嘴邊:“看你,氣的臉都紅了?”
“來,喝點東西下下火。”
影廳里黑燈瞎火的,盛危不知道林鹿從哪看到他臉紅的。
但他著實不想看到林鹿這張臉,試圖把注意力專注在電影情節上。
然后他就更嫌棄了。
劇情稀碎,他看了半天沒看出在講什麼,影片里為了凸顯主演是個狐妖,時不時就把化了濃妝的臉懟觀眾眼皮子上,或是展示出那特效做出來的九條浮夸的大尾巴。
盛危嫌棄地皺起眉,目光下意識從熒幕上移開,不自覺就落坐在他旁邊的林鹿身上。
熒幕淺白的光斜斜打過來,把發梢描摹出很淺的顏色,林鹿坐姿優雅端正,膝蓋恰到好處的彎曲,慵懶交地疊在一起,手捧著奶茶杯,拇指攪弄著吸管,小口小口嘬著奶茶。
在他看來林鹿比熒幕上賣弄風騷的梁絮更像狐貍,利用漂亮的外表和撒嬌的性格降低人的戒心,如同戲耍一般把懵懂的獵物騙到自己的圈套里,但凡有一刻降低戒心,就要去提防時不時出現的利爪。
琢磨不透的刺激感讓他血脈噴張。
他原先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面對湯森健,他應付起來只會覺得厭惡,但面對林鹿更有耐心。
這可能就是原因。
人對聰明漂亮的事物總是多些耐心的。
盛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搭在扶手上的手掌忽然被碰了一下,林鹿的指尖溫度低,蜻蜓點水的一碰,還殘留著冰涼的體溫,盛危還沒反應過來。
身旁的人傾身湊過來,林鹿嘴唇開合,在他耳邊輕淺呢喃:“你在看嗎?覺得怎麼樣?”
盛危覺得不怎麼樣,興致缺缺。
但他看林鹿全神貫注盯著熒幕,就算是和他說話,視線都沒從熒幕上移開。
“這部電影對我來說意義也不一樣。”
盛危漫不經心:“怎麼?”
林鹿捧心含笑:“這部電影是季言投資的。”
作者有話說:
盛總:這血壓是降不下來了!!
第30章
氣氛突然變得可怕壓抑。
林鹿眨了下眼,像是沒感受到氣氛的不尋常,彎唇笑道:“畢竟是梁絮的銀幕首秀,電影穩賺不賠,季言還是很有眼光的,我肯定不能錯過這麼重要的事……”
盛危牙關緊咬了下,低沉的嗓音極為冰冷:“你這麼著急的到影院來,就是為了這個?”
林鹿托著腮,全神貫注的看著影片,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扭過頭來,語氣自然:“嗯,不然呢?”
盛危繃緊了下巴,只覺得一股怒意從心頭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