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這些人平時在林鹿面前乖的跟狗似的,在我面前只會狗叫。”柏季言合上電腦,語氣透露出煩躁。
唐偉賠笑道:“畢竟以前林總和他們打交道比較多嘛。”
“先不說這個,”柏季言表情陰鷙地盯著他:“盛氏集團現在手頭的大業務很多,根本沒有流動資金,湯森健說盛危有意向那個海底隧道的工程,是真的嗎?我們派人接觸過那個項目,投資的回報根本平平無奇,盛危怎麼會去插一腳?不會是湯森健那頭有什麼問題吧?”
唐偉忙道:“我查過,應該確有其事,盛總身邊的錢特助前兩天收到一大筆流動資金。”
柏季言稍稍打消了疑慮。
唐偉進一步解釋:“海底隧道工程項目因為時間跨度長,所以回報率低,盛氏規模比我們大,承擔風險能力更強,投資這個項目算是錦上添花,我們承擔風險能力弱,所以不太好插足這個項目……”
“盛危這筆錢從哪來?你查清楚了嗎?”
“費了點心思,但總算查清楚了,”唐偉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柏季言,小聲道:“錢特助偷偷把盛氏下面一個電子開發工廠40%的股份抵押給某機構套現。”
“大辰工廠……”柏季言捏緊紙頁,微微皺眉:“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啊。”
唐偉立即道:“湯森健現在負責這個工廠,算是工廠老板。”
“趁盛危沒反應過來,你現在就去把這股份給買過來。”
柏季言冷笑一聲:“他搶走我一個項目,我就搶他一個廠。”
·
一周后。
角落里加濕器靜靜噴灑著霧氣,總裁辦里開了暖氣,溫度恰好是林鹿舒適的溫度。
就算脫掉外套,只穿著里面的襯衫也不覺得冷。
林鹿正一手拎著噴壺,一手舉著手機調整角度,對著角落濕漉的綠植拍照。
背景是景色開闊的落地窗,陽光透過綠葉上的露珠,落在地面形成標準的丁達爾效應。
以前他怎麼沒有注意到生活中有這麼多小驚喜呢。
“咔嚓”定格,上傳朋友圈。
或許是想要留下點什麼,最近林鹿開始熱衷于記錄生活當中的一些小風景,經常拍照點生活照上傳朋友圈。
很快動態收到刷刷刷上百條點贊評論,林鹿挑著回復了一些,一眼就看到夾雜在評論里的樓揚的評論。
[樓揚:這是盛氏大樓吧?你們已經發展成共用一個辦公室的關系了?]
[鹿回復樓揚:我只是來給盛總送東西。]
自從那次送烏雞湯之后,許姨就經常煲一些湯,讓林鹿送到盛危這里。
他明白許姨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增進關系,林鹿現在閑下來,倒是無所謂。
盛危卻忍到極限了,那些湯清湯寡水的他沒什麼興趣,全進了林鹿的肚皮,而且他一抬頭就看到套著寬松襯衫的林鹿,削瘦的肩胛將襯衫撐起,舉著手機在辦公室到處亂逛。
走累了就隨便找個懶人沙發躺下來,歪著腦袋尋了個慵懶的姿勢,擺弄手機。
“我今晚會告訴許姨,讓她不要再做多余的事。”盛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林鹿忙著擺弄照片,敷衍地“嗯嗯”了聲。
盛危:“……”
他看林鹿這些天總往這跑,還以為林鹿很想來呢,沒想到反應這麼平淡。
林鹿正和樓揚發消息,指尖在屏幕上躍動,樓揚和他分享旅途中發現的趣聞,逗的他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
直到隱約聽到盛危和湯森健聊天的聲音,他才放下手機,從門口探出腦袋。
“盛危,大辰易主的事你也知道,”湯森健強捺心頭狂喜,唉聲嘆氣:“我就是為這個來的。”
實際上大辰易主最樂呵就是他,盛危做事一板一眼的,沒什麼油水可撈,柏季言那里對他的約束就松多了。
總歸柏季言也不熟悉電子領域,收購之后就把工廠甩給他,大辰還是他說了算。
“廠里大家其實更懷念盛氏,但現在實控者變成了雙木,”湯森健故作沉痛:“我也知道你和雙木不對付,不然我還是從大辰辭職吧……”
盛危聞言目露惋惜,寬慰道:“你沒必要為了這個辭職,我知道廠里人都很服你,換個環境又要重新適應,何況你結婚了,各方面開支都很大,說到底這件事也是因為我拿大辰抵押才造成的局面。”
“誒,你要是提前和我知會一聲,或我是第一股東就好了,這事說不定就不會發生。”湯森健裝模作樣嘆息。
林鹿嘖了一聲,湯森健臉皮真夠厚的。
他閑來無事讓姜學文幫他查了一下湯森健。
湯森健自己開的廠倒閉清算的時候,欠勞工一大筆工資,眼看都要跳樓了,是盛危施以援手,把走投無路的湯森健安排在大辰,幫他償還了債務。
湯森健初入大辰,站不穩腳跟,盛危當時就贈送給他了20%股份。
可謂是仁至義盡。
湯森健還是毫不猶豫背叛盛危,偷偷摸摸出賣情報給柏季言,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要當第一股東?
也不知道盛危這個時候心情是個什麼感受。
實際上盛危表情惋惜,內心卻極為平靜,甚至為了不打草驚蛇,還能像他曾經最討厭的那樣,強忍著厭惡和湯森健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