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下樓,登時眉開眼笑,“林先生起來了?睡的好嗎?”
林鹿笑著點點頭,“許姨這是在做什麼呢?”
“還不是林先生上次的提議?”許姨表情有點不好意思,“我閑來無事報了個網課,想要認真學習一下營養學,等明年開春去考個營養師的證。”
“是好事啊。”林鹿眼里蓄著笑意。
許姨到廚房去給他忙活,把溫在爐子上的粥端來:“就是我這個腦子轉的時候沒有年輕的時候快了,記個東西都費勁吧啦的,所以才想著弄個本子記下來,沒事的時候就翻出來背一背,看一看。”
林鹿掃了眼許姨的筆記,上面確實記的滿滿當當的。
他很欣賞那些好學的人,就連最先看上劉韜也是因為他勤學肯問。
他是覺得無論身處什麼樣的位置,走到什麼樣的高位,都要保持好奇,去接觸新鮮事物。
許姨這個年齡還能有這樣的沖勁,林鹿是很感服的。
見他的視線落在筆記本上,許姨也很高興:“林先生想看看嗎?”
林鹿揚起笑臉:“可以嗎?”
“這有什麼的,就是我字比較潦草,林先生可別嫌棄,”許姨把筆記本拿給他,然后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走到客廳給吊蘭澆水。
這盆吊蘭是許姨從花鳥市場淘來的,她年紀大了記性也不行,偶爾才能記起來給它澆澆水,長勢居然也不錯,比剛養的時候茂盛許多。
林鹿一邊喝粥一邊翻閱,能看出許姨態度很認真,還算厚的筆記本從頭到尾都記滿筆記,在需要附錄和備注的地方都用便簽紙貼上,注上自己的見解和詳示。
“后面怎麼沒有再貼便簽了?”林鹿忍不住問。
“便簽紙快用光了。得省著點用,我現在腿腳不方便,出門還得麻煩你李伯。”許姨澆著水說道。
“書房應該有吧。”
許姨連連擺手:“那里是先生的地方,怎麼能隨便進呢。”
林鹿托著腮笑:“盛總不會在意這個的,要不我幫您去問問吧?”
許姨不好意思的說,“那麻煩林先生了。”
用過早飯后,林鹿先去敲了臥室的門,里面沒有人回應,他又來到書房,輕輕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盛危低沉的嗓音,“進。”
林鹿推門進屋。
入眼的是書桌和凳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桌上電腦還微微亮著。
整體建構風格是深色北歐極簡風,和林鹿家里奢華的原木美式風格截然不同,沒有過多的裝飾,書架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文件檔案。
他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前幾天堆積的事情太多,盛危捏捏疲憊的眉頭,端起咖啡杯喝了口,抬眸:“有事?”
“想問問盛哥書房里有沒有便簽貼紙?”
盛危微頓,他正覺得林鹿這些天平靜的反常,原來在這里等著他。
果然還是忍不住露出狐貍尾巴了吧?
“我記不清楚,”盛危擱下咖啡杯,狀似不經意的說:“你自己翻一翻?”
他倒想看看林鹿借著這個機會在他書房做什麼?
個別重要的合同,都在他手頭邊,剩下來的就算林鹿翻看到也無傷大雅。
林鹿卻沒進來,只是站在門口,視線落在桌角的靜電貼上,“靜電貼紙也能用,盛哥隨便分給我一沓就可以。”
盛危:“……”
他把靜電貼紙交給林鹿,林鹿認真道了謝,隨后毫不留戀的帶上房門離開了。
就這麼簡單的離開了。
盛危卻被擾的無心工作。
他著實有點看不懂林鹿,他原本見林鹿這麼爽快同意合約,肯定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譬如想趁機留在他身邊,打探情報,毀他事業。
但林鹿住進別墅這段時間,確實有過戲耍他,但卻沒有做過實質性的刺探的行為。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難道一直以來真的是他想多了,這狐貍并沒有什麼陰謀?
·
林鹿走下樓,客廳里許姨正和一個圓頭圓腦的男孩子說話,男孩子身上穿著工裝,臉曬得黝黑,笑起來很爽朗。
“林先生,”男孩子注意到他,抬起頭打招呼。
林鹿笑道:“許諾?”
男孩子羞澀的摸了摸后腦勺,“林先生還記得我的名字。”
林鹿對這個男孩子不陌生,他偶爾在庭院里散步會碰到,似乎大學剛剛畢業就到這里做警衛工作,閑暇時會花時間準備學習考研。
有一回對方正在為解不出來題而苦惱,他恰巧路過,就順手幫忙解答一二。
林鹿把便簽交給許姨,許姨再三道謝,然后伸手去敲男孩子的頭,怒氣沖沖說:“先前是怎麼告訴你的?沒什麼事不要往這里跑,這里又不是咱家,讓你隨便進進出出的。”
“我是有道題真的想破腦子都想不通,所以想來問問林先生。”許諾摸摸腦門委屈道。
林鹿試探的問:“許姨,小諾難道是您……”
“是我的孩子,”許姨嘆息一聲,失望的說:“他今年大學剛畢業,我給先生說了好話讓他在這里負責警衛工作,但他又突發奇想要去考什麼研,這孩子啊,真是不聽話。
”
“多學點知識并不是壞事,”林鹿手縮進袖子里,擋著唇咳嗽兩聲,和煦一笑:“許姨不也是想著提高自己,才去考營養師的證嗎?我當初見到小諾第一眼就覺得他有股勁兒,原來是從許姨那里繼承來的,小諾就是像您。